黄天化记得他身上受了很重的伤, 邪鸟用爪子抓到了他的骨头,他疼得紧闭双眼浑身发麻。
一个在地底不知埋了多少年的怨尸忽然跳了出来,由怨骨化成的邪剑直接从他脊柱划过, 他的肉被割开,丝丝凉意与剧痛让他的灵识麻木。
鲜血一直在流, 他的视野里全都是血红。
冷, 很冷, 他天生体热,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寒冷。
他嘴唇发白,头越来越晕, 但强大的意志支撑着他, 他要去找师父, 他得回城。
师父……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不似别人有父母, 他没有师父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关心他。
直到他摔倒的那一刻, 他在想, 他是会重重地砸在草地里,还是被玉麒麟叼回城池?
对了, 他还有玉麒麟, 还有玉麒麟是他的, 与他相依为命。
黄天化意识渐渐回笼,想象中的冰冷却没有到来,周围是温暖柔软的, 眼前的缝隙中似有烛光照上了他的睫毛。
他身上没有紧致的衣服束缚着他, 他好像在被子里?
被子暖暖的,应是晒了许久,凭感觉还是这两年刚兴起的棉花被。
他睁开眼, 高大的影子将自己笼罩,他下意识想要爬起来,身上的伤口让他“嘶”了声。
“当心,不要乱动。”充满茧子且熟悉的手掌将他扶住,声音沉着稳重却带有一丝慌乱与紧张。
黄天化抬头,看清那人面容后眼皮一跳,扯起被子想要蒙在自己头上。
他紧紧攥住被子,却没有扬起。
“大人,药好了。”忽然有人走了进来,黄飞虎接过药吹了吹,想要坐在少年身边亲自喂少年。
“大人……”仆人愣了愣提醒。
“嗯?”黄飞虎蹙起眉转过头眼神锋利。
仆人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指着黄飞虎身上的银甲道:“大人还是先将盔甲脱了,您在这儿不眠不休穿了三天。况且,您凑近小公子会冰着人家。”
黄飞虎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才突然惊醒,他将药碗放下起身想要脱下银甲,却对上少年复杂且水润的眼眶。
他顿住,伸手,却见少年忽然低下头避过了他的视线。
少年微哑道:“多谢大人相救……”
说到这儿他像是哑住了,多余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清楚地看到了黄飞虎的脸,应是真的守了他三天三夜,很沧桑,长出了淡淡的胡茬,血丝布满。
黄天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守他,也不敢抱任何幻想。
忽然,他想了仆人说的三天三夜,他急了,连忙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师父!我要去找我师父!”
一听此言,黄飞虎僵住,手掌紧紧攥住,只差一点,掌心就被攥出血。
“你师父……”他声音很哑,哑到像是刀割破了嗓子。
黄天化顿住,低头看着被子没有出声。
他知道对方是谁,是殷商的大官。
他看着被子良久,最后他告诉黄飞虎他要换衣服,所有人这才出去。
黄天化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被面被泪水染湿。
黄天化还是告诉黄飞虎他要去找师父,黄飞虎闻言沉思,最后告诉黄天化,他要陪他一起去。
黄天化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最后将头撇了过去,眼眶微红。
他们出门时,黄飞虎再三为黄天化检查伤势。黄天化攥紧拳头,忍住想要向后退去的**。
他们一人骑玉麒麟,一人骑着五色神牛。
这几日玉麒麟被养得很好,大鱼大肉就没有少过,临行的时候玉麒麟往空间里塞了许多吃食。
路上它驮着黄天化瞥着一旁的五色神牛,麒麟眼中满是羡慕。
对方竟有五种颜色,不像它只有一种。
于是乎,玉麒麟嚼着牛肉干跑向了五色神牛想要讨好人家。
五色神牛:……
要不是它主人牵着它,它早就将这只麒麟给踹飞了。
麒麟家的是不是都有点毛病?
黄天化不眠不休,黄飞虎也陪着他不眠不休。
黄天化看向身旁的黄飞虎,咬着嘴唇,难受道:“你睡吧,你都好几日未休息了。”
黄飞虎摇了摇头,摸着他的脑袋道:“无事。”
黄天化不想让关心他的人受伤,何况黄飞虎在他们来之前还守了他三日。
终于,黄天化睡着。他扯着黄飞虎的衣服让对方与他一同睡。
黄飞虎同意了,然而只是睡了一会儿,稍微缓了些他开始朦朦胧胧守夜,一有风吹草动他立马睁开双眼。
夜里,他时不时为儿子掩被角。
渐渐地,他们终于快到目的地了,然而黄天化的脚步却慢了下来,他们的休息时间也渐渐增多。
黄飞虎却发现,黄天化与他疏远了。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