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输了, 他垂眼望向地面碧青的草地,说不清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
他低吟了声,若是以往他定信守诺言。可这一次, 他背后是他师门的安危,“愿赌服输”四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他挣扎之时, 碧青色衣尾划过草地, 其主人漫步走来, 气息很是安详。
他双手合十, 笑着对子升道:“摄政王殿下, 想必您也在犹豫他的去路?放文殊回去您也不放心,不如这样, 我看他与我有缘,我带他回我那处。我愿以性命担保,保他封神之战中不再入战,您看如何?”
在淮木突然而至时, 子升眼神就有了细微的变化。他表面神情未变, 依旧是搂着狐狸柔和地看着淮木。
直到淮木念到“有缘”二字时, 子升的手顿住了, 他抬起眼皮打量着淮木。
淮木温和地说完,子升却没有回应。因在场无人说话, 四下寂静下来,偶尔响起风吹枯叶的声音。
淮木仪态端庄, 衣袖碧青色衣袖宽大,尽管他面上始终带笑,手指却互相磨拭。
寂静了许久, 子升终于开口了。
他道:“西方有两位道人, 不知您是准提道人还是接引道人?”
淮木愣住, 他直视子升双眼,却无法从其眼中看到任何东西。
他抿了抿唇,声音突然粗涩,“你是如何得知?”
子升撸着大白狐,心念道。
洪荒三大名言之一,西方那两位的成名之作,他又怎会不知?
表面上他却笑了笑,道:“本来我还不确定,只是想诈您一诈,没想到您就这样招了?”
淮木:……
“淮木……”他轻念,“应当是准提吧?”
月空下,有两道隐身的身形。
元始天尊见状皱了皱眉,“他为何会在殷商?”
通天教主亦道:“的确,他在奔星城如此之久,我也是没发现是他。”
元始与通天对视,通天忽然大笑道:“没想到二哥竟也有被骗的时候!”
元始沉默,周围气息渐渐危险。
通天也不怕元始打他。他直言不讳道:“起初他们作归顺于你,实则并非是想要一同渡劫,而是想偷东方气运!他们本想跟在强势的一方捞油水,但没想到二哥你无能,气运一跌再跌,反倒是三弟我气运一涨再涨……”
元始忍了许久,终于他抬手了,却被通天用青萍剑剑柄拦住。
通天不怕死,接着道:“没想到殷商气运骤涨,只是接引与子升有积怨,他不好前去。所以准提与接引兵分两路,一方去西岐,一方去殷商,无论是哪方胜,他们皆有好处。若是两败俱伤,也正如他们意,也不知他们会从中夺多少利。”
通天同样向下俯视,他如同看一介蝼蚁,冷声道:“也不知接引去哪儿了,此事本应由他来,想必十有八九是出了事。准提是心急也心贪,冒着被人看出的危险也要来夺了你的一个弟子。”
通天说完笑了起来,元始差点将通天踹下去。
通天以为他说多了会让元始改变想法,转而去攻击西方那二人。
可没想到元始却未动,双眼晦暗地望向准提与文殊。
准提没想到自己这番就暴露了行踪,他手掌攥了攥,忽然转头望向文殊,“不知你是愿意拜我为师随我回西方,还是留在此地填补封神榜?”
文殊提袖,此事他怎会犹豫?他冒着上封神榜的危险也要来扶住西岐,又怎会怕入封神榜?
在他心中师门高于一切!
他拧眉,正欲大声拒绝,却似有所感往向上空……
子升听到准提抛出的选择,他直接反驳道:“我从未想过取文殊性命。况此番打赌,赌约也是文殊输了回阐教不再外出,你所言实属荒谬!”
空中,即便元始未开口,通天也察觉到元始对文殊说了什么。他心里一惊,他直接用法术切断元始与文殊的联络,惊怒道:“子升从未想过取文殊性命,你又何必……?”
元始周身的气息渐渐平静,他平声道了一句“我知道”,就再未言了。
文殊听到了元始的话,他闭目,浑身透着疲惫。
他开口,气息微弱道:“我愿意拜你为师,随你回西……”
“我不愿意!”子升突然站了出来,眼神镇定又透着凉意道:“此番打赌,我念着阐教截教同处一脉,因而未下杀手。可倘若文殊广法要归顺西方,那从今日起便不是我东方之人,我也没必要留情。杀了你,封神榜也好填榜,阐教与截教也少上一人!”
子升话音毕,一把黑剑从子升体内飞出。他手往空中一指,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