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疯狂的踹门声接连不断,那声音震耳欲聋,被踹被顶的门却像是压根没有受到攻击一样,纹丝不动。
一直狂踹的戚野啐了一口,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在门上,阴郁的让周围人心惊。
吴淮灵脸色也难看的紧,嘴被她自己咬的发白,“这狗东西!”
她叱责的声音低低的,只有跟在母亲旁边的囡囡注意到了。
墙壁也跟着门外的巨响震动,虞仙朦朦胧胧睁开眼,发生什么事了?
脑袋晕眩,他撑着头有些茫然,手腕上的刺痛明显让虞仙感到了难受,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只摸到了被粗糙异物捆绑后留下的条痕肿起。在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手腕青痕红痕交加,伤痕累累,印在那通体透白的肌肤上格外好看,有种残虐的美感。
啊,虞仙突然想起,自己昨晚惹怒恶鬼后,被粗糙的绳子绑住手腕,那只恶鬼控制住他的思想,让他产生幻觉。
一会儿虞仙觉得自己正坐在烧开了的水里被煮着,一会儿虞仙又迷迷糊糊看见周围全是大火在燃烧。像是下了油锅又像是进了冰窖,来来回回冷冷热热,敏感的肌肤压根就经受不了这种折磨。
虞仙能感受到,那只恶鬼就坐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只是看着虞仙到了最后几近崩溃时停不下来的哭喘,恶鬼始终无动于衷,连一点怜悯都不曾留下。
被拒绝后的恶鬼就这么恶劣看着,不同于楼梯上虞仙滚落摔倒时的袖手旁观,现在的他,是痛苦的施加者。
正如戚野所想,还活着的时候,贺深就知道,自己是虞仙最大的依靠。
而现在,他还要成为虞仙的主宰,恶鬼缓缓扬起嘴角,弧度是肉体鲜活时的温柔。他要虞仙为他哭泣,为他欣喜,他的所有喜怒哀乐只能是为了自己。
至于那些被虞仙吸引过来的鬣狗,恶劣至极的厉鬼撑起下巴,只是脏污不堪的垃圾罢了,还妄想什么呢?
戚野第一次感觉到了夜的漫长。
他就站在门后,却出不去,只能听着那和自己接吻时连喘个气都会红耳朵的冷清心上人,隔着一条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恶鬼肆意揉捏,听着那磕磕绊绊的乞求不被怜悯、听着那些痛苦惊叫和哭泣。
戚野只有无力。
同一时间,吴淮灵倒是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愤怒。她只是……怎么说呢,意料之中吧,从她发现在走廊里徘徊不定的女鬼被逼走时,她就知道,虞仙还是选择了不该选择的路。而贺深,披着温柔皮囊的恶鬼,不过是接受了一顿饕餮盛宴罢了。
她仰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盯着灰扑扑的天花板,她不该换裤子的,太紧了。
——
虞仙清醒后,咬住唇脸色变冷,他找不到自己的盲杖了。
一个视力残缺的人,要怎么才能不依靠外物行走?
虞仙伸着手去摸去碰,有时候会碰到家具这些硬物,有时候会摸空。奇异的是,这条路好像被清了出来,比以往的摆放要干净整洁的多了,虞仙回避着恶鬼的存在,不愿去想是他的杰作。
“唔!”
小腿撞上一块硬物,虞仙疼得轻轻哼出声,本来身体就没什么力,现在更是难受了。他蹲下身去,慢慢揉了揉被撞红的小腿,白嫩嫩的腿上红红的,有些可惜。
门外的人还在讨论着什么,虞仙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虞先生,你在里面还好吗?”
这是吴淮灵的声音,除了有些担忧外其余还好。
戚野焦躁:“要是没事赶紧出个声!”
沈之之和杨夕则是劝着戚野不要再砸门了,还时不时和虞仙说几句安慰的话。
年轻妈妈叹了口气,和腿边的歪着头的囡囡对视一眼,囡囡奇怪:“妈妈?”
年轻妈妈嗯了一声,移开了眼睛。
他们在门外吵得让虞仙头疼,他捂住头眉头轻蹙,张口:“你们别吵了,安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