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闪过许多浮光掠影的片段。
同学被打断的腿,他相机里留存过的祁宁对其他人动手的照片,每一张表情上似乎都带有隐秘的享受感。
最后画面定格在草场里死去的小羊,和不远不近盯着的祁宁。
“你是不是……精神不正常?”言轻选了个最委婉的说法。
他更想问,你是不是杀人魔?
他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在郊外丢了钥匙,而正好和他有矛盾将他锁在公厕里的就是祁宁,他有可能捡了自己的钥匙。
所以那天晚上进入他房间的是不是祁宁?
祁宁出乎意料地按了按太阳穴,嘴角扯了扯:“你发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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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提示让言轻精神一振。
“我不知道其他人眼里的世界是怎样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把其他人当猎物看。”他对言轻走近两步,逼地言轻后退,语气轻快:“假如你是豹子,你会和兔子共情么?不会吧。”
“我的脑子,应该有一块地方和你们不一样。”他偏过头,敲了敲自己脑袋,语气落寞道:“我体会不到你们正常的高兴和喜悦,但奇怪的是,我能感受到其他人的痛苦,这是最容易体会的情绪。”
言轻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所以你杀人了?”
祁宁:“我没有,不是我动的手。”他终于把言轻逼着坐了下去,一只手压着他肩膀,扯了扯嘴角:“大概……是个和我一样不正常的人。”
言轻:“草场里的羊呢?”
祁宁语气淡漠:“它从栅栏上跳下来摔断了腿,我用最快的方式提前帮它结束了痛苦。”
言轻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副表情,他只觉得祁宁无比可怕。
——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话,他又没有恶劣到杀人魔那种地步。
那杀人魔到底是谁?
“我说了,只要你到这儿来,你问什么我都会说真话。”祁宁欢欢喜喜捧着他的脸,自己的脸凑过去蹭,言轻的巴掌已经高举了起来,又被捉着按在沙发上。
言轻脸上的皮肤非常光滑细腻,皮肤不正常地凉,贴在脸上的感觉像一块冰棉花糖,祁宁有些上瘾。他心想他一直体会不到言轻的情绪,因为言轻本身就包着糖心的冰,只有融化了外壳才能尝到甜。
真奇怪,他明明只能感受到别人的痛苦,但在言轻身上他无师自通学会了患得患失和得意。
把言轻要打人的手按下去后,他的手就转移到腰上,在察觉到拥抱可以贴地更紧后,他便用力将软软的腰搂住。
——直到后颈被冰凉的东西抵住。
祁宁支起身来,从上往下冷冷和言轻对视。
“钥匙。”言轻对他伸出另一只手。
祁宁根本不在意脖子上威胁他的玻璃碎块,缓缓开口:“你要是有勇气杀人大可以动手。”
“而且你觉得我会怕死吗?”他露出一个森森的笑。
祁宁的思绪里充满着暴力、痛苦、捉摸不定和反复无常,只是把最无害的一面露给了言轻,死亡成了最轻微的话题。
言轻定定地看着他,见他是真的无所谓,一个连死亡都不能威胁他的人,大概没什么弱点。
僵持半晌,言轻就把玻璃碎片放下了,放在沙发一旁。
祁宁又欢欢喜喜地贴上去,他几乎能把言轻全部圈进怀里,他也第一次知道原来拥抱是这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
言轻绝望地对0126道:“他让我想到我以前养过的藏獒。”
0126:“……您还养过藏獒呢?您溜它还是它溜您啊?”
言轻闭着嘴,没告诉系统,是另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养的。
“我不把你锁在沙发上,我知道你不喜欢。”祁宁从他肩上抬起头来,缓声道:“但是你对我笑一笑好不好?”
言轻的眼神里写着“你是不是有病”。
“……那就只好先让你呆在这里了。”祁宁笑了笑,“等我以后……找到更好的方式将你留在我身边,再带你出去。”
言轻只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