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受虐的爱好在作祟?众人、妖、鬼不由想到。
马景辉坐在地上, 许是同一个姿势保持久了有点累,他并拢双腿,抱住膝盖, 下巴搁在上面, 整只鬼蜷缩起来。
“我没地方去啊。”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感觉, 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更不知道说这话时,他的眼底落满寂寞和悲伤。
——像是个失去安全感的孩子。
也或许, 他长这么大, 从来没得到安全感。
因为在他刚起航的人生道路上,本该给予他最多安心与依靠的安全感来源者的父母, 意外成了掠夺他安全感的角色。
注意到这一点,苏云韶的眉头微微拧起。
马景辉以为苏云韶的皱眉是不耐烦他磨磨叽叽的速度, 忙道:“我刚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又看他们用灯笼把女人的魂魄全部吸走,我命大逃过一劫, 后来还是被发现了。是老板觉得我能把自己化成女人,欣赏我过人的手艺, 才把我留下来教员工们怎么化妆的。”
在不被他人理解的孤独世界待久了, 再遇到一个能够理解他、看重他的手艺、愿意雇佣他的人, 真的太难得太欣喜了。
古人曾说, 士为知己者死,马景辉或许就是这样。
苏云韶:“是会所的老板?是男是女?”
马景辉:“是个男老板, 身材挺好, 肱二头肌贲张, 是那种穿着衣服都能看出他有八块腹肌的猛男。大家都叫他方老板, 具体是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也没敢问。”
如果“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能够适用一次,今天就能适用第二次,谁让在会所只有老板一个知己,在苏家有这么一大群呢?
而且……马景辉没说的是,他是有异装癖、想变性、受虐狂等众多不能为外人道的爱好,可是在红旗下长大的三好公民从没想过害人。
他觉得自己践行那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真理,是没错的。
马景辉捏着阮玫送给他的纸巾,成功说服自己出卖方老板。
“那天,我照旧躲在天花板上……”
那是一座不知在哪的废弃工厂,顶上吊着晕黄的大灯,灯光隐隐绰绰,老旧的排风机发出沉重刺耳的声音。
一群戴着口罩看不清脸的人在第一个房间将拐来的女人杀死、放血、扒光衣服,如普通的肉类食材一般削掉头发,清洗过水,一具具尸体整齐地堆在推车上,再推送到第二个房间。
第二个房间里放满了玻璃缸,缸上面带着简易的上下传送机关,把尸体放在机关上,送进玻璃缸里浸泡够时间,再捞出来,码在一起用推车送往下一个房间。
玻璃缸里的液体通过大火蒸煮、冷凝等手段萃取出油脂,滴成一根根白蜡烛,送往第四个房间。
第三个房间里的是手艺精湛的屠夫,眼也不眨地切割在液体中浸泡久了已经发白发皱的尸体,快速切割下全身脂肪最厚的部位,脂肪丢进塑料筐中,尸体随意丢在地上。
会有专人前来,将尸体丢进垃圾车里,一块送去焚化炉里焚烧殆尽。
而隔壁的第四个房间就是最终制作成尸油的地方,那也是马景辉去得最多的房间。
因为比起前面三个房间,这里用白蜡烛烧着吊起来的一块块带脂肪的肉,看起来最不血腥、最不残忍,而且聚满了怨气,他吸收一二就能变得更强大一些。
他试过离开那里,可废弃工厂附近大片的荒地,没有手机,他不认路,不好辨认方向,虚弱时惧怕阳光,离开工厂也不知道要去哪,就想着反正没人发现他,先把自己变强了再说。
倾诉欲上来,马景辉说得分外仔细,正是那些细思极恐的细节令在场的人妖鬼都相当不适。
圆圆唉声叹气:“我有好一段时间不想吃肉了。”
苏妈捂着嘴直犯恶心:“那我们家就暂时吃素吧。”
这一意见得到全体妖精崽崽和鬼使的同意。
苏云韶正在沉思,没有发表意见。
制作尸油的整个过程,完全把女性当成一块“原料”或者“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