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的问题比较严重。
他右臂从肩膀往下一指的地方全部没了, 两条腿都有伤,无法直立。
“那些天杀的……”小宝爸爸捂着小宝耳朵,声音颤抖, “他们硬生生砍掉了小宝的手臂……”
溪卿脸色一变,忙捂住迟泱泱耳朵。
迟泱泱卷翘长睫轻颤,视线落在小宝光秃秃的手臂上。
所有人听的心中一寒。
小宝自小反应就慢,同龄孩子会跑了他才学着翻身, 别的孩子可以流利说话了他刚会发单音节,人贩子以为小宝是弱智,砍掉了他的手臂, 让他和一群同等遭遇的孩子利用人们的同情心乞讨。
“人贩子都该杀!”有人忍不住出声。
小宝妈妈抖着手抹掉眼角泪水, “万幸老天爷还眷顾我们这个家, 不管怎么样, 小宝回到我们夫妻俩身边了,这就好、这就好……”
孩子丢了, 他们的魂也跟着丢了。为了寻找小宝,夫妻俩卖房卖车,最后实在没办法, 妻子打工、丈夫寻人。好不容易找回了小宝,即便身有残疾,但比起寻人群里那些再也见不到自己孩子的父母, 老天已经很眷顾他们了。
迟泱泱听不到, 可她能看到。
小宝妈妈虽哭着却也笑着,那是与卓笑笑又哭又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的。
她脑海里似乎在进行一场对决。
一会儿是手术室门口那对行动上嫌弃是个女孩嘴上说着“女孩也好”的公婆,一会儿是“可在我们心里, 她早就死了!”“子航需要你的肾”的冷血夫妻, 很快又变成小宝爸爸在警局门口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和戏里的爸爸有没有见过一个七八岁小男孩的场景, 很快又变成小宝妈妈庆幸的说“不管怎么样,小宝回到我们夫妻俩身边了,这就好、这就好……”
所有的画面像走马灯似的不停闪现、交错,迟泱泱痛苦地皱起小眉头,脑袋……好痛。
“泱泱?”溪卿发现她的异样。
“我没事,哥哥。”迟泱泱转身朝王楷伸手求抱,“爷爷,泱泱想睡觉。”
溪卿再三确定她真没事才放心将人交托给王楷。
一行人跟众人道别,迟泱泱忍着头痛和小宝约好以后再见,然后离开了医院。
迟泱泱咬着唇紧紧搂着王楷脖子,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拼命要冒出来,它努力的钻啊钻,迟泱泱忍不住哼了声。
“泱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迟泱泱摇头,“就是有点困。”
“看来是累着了。”王楷拍拍她后背,“你困了就睡,爷爷抱着你。”
迟泱泱嗯了声。
医院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迟泱泱明亮的眼睛逐渐变得茫然,仿佛遮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到她眼底的澄澈。
回到家时迟泱泱早就软软的趴在王楷肩头睡熟了。
王楷小心翼翼把人放到床上,拿过小薄被给她盖上,轻轻摸了下她皱起的小眉头,小声道:“这孩子,睡觉都睡不踏实。”
摄像师默默的用镜头记录下这温馨的一幕。
迟泱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不是给你说过了,她明天要拍戏,这么明显的伤口让节目组的人看到了怎么办?”曹玉梅拉开“迟泱泱”衣摆,看到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不满道。
迟建军不耐烦:“你他妈烦不烦?逼逼叨逼逼叨,看到了就看到了,父母教育儿女怎么了?谁小时候没让父母用鞭子抽过?”
“你跟我发什么火?我是为了谁呀?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烦死了!”紧接着就是重重的甩门声。
“迟建军你给我回来!”
回应曹玉梅的是长久的沉默。
“都怪你这个扫把星!”曹玉梅狠狠拧了把“迟泱泱”胳膊上的软肉。
剧烈的疼痛让“迟泱泱”下意识躲了一下,这个动作却惹怒了曹玉梅。
“躲什么躲!老娘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的!”曹玉梅揪着“迟泱泱”头发把她扯到自己身边,又在她腰间软肉狠狠拧了几下。
“迟泱泱”疼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呜,妈妈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躲了,妈妈你别打我,我好疼……”
“闭嘴!迟泱泱你听好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