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看到眼前雪景,文斯才禁不住感叹了那么一句。
而季明景笑着说,“高处不胜寒是假,拍时有点冷是真。”
文斯被他逗得一乐,转头再看眼前皑皑白雪,忽然想起什么,从人行道跑去路边绿化带,在花坛的泥土面上戳了戳。
“这有点少啊……”
季明景也走过来,听到他喃喃自语,俯身问,“什么少?”
文斯蹲在那儿朝左右看了看,“积雪少了。”今天雪下得不大,时间也还短,所以就算绿化带草坪的表面也只积了半指厚的一层。
季明景还没太明白,就见文斯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似乎打定什么主意,半跪在花坛边缘,从前面的地上小心刮起一捧雪。
捏圆了,在雪地上轻轻滚几圈,把表层干净的雪攒起来,几去几回变成两个拳头大。
然后文斯将那颗雪球放在旁边圆木栅栏的切面上,“季老师,帮我看着点。”
季明景一愣,望向眼前这个歪歪扭扭的白丸子,“……”
而文斯又转身换了个干净地方,继续揉出个稍微小点的雪球,弄根小木棍子插着,回来跟先前那团雪球相对,上下固定。
“还差鼻子眼睛嘴巴,看我的!”
季明景这才懂了文斯是想做什么,他看着他跑去不远处的地上寻找,复又低下头,小心翼翼伸手碰了碰那两个雪球连成的物件。
他勾唇笑了笑,在花坛边坐下,守着这个没鼻子没眼睛丑不拉几的小东西,像守着什么稀罕玩意儿。
文斯很快寻来几根粗细不同的树枝和叶片,撕下外面枯萎的树皮,露出还算光滑的内里,再掰成需要的长短,在小雪球上面做出五官以及向上伸着的一双手。
最好玩的是,拿松针条围在雪人肚皮上,就变成了小裙子。
“OK,搞定!”文斯拊掌,成就感满满。
他刚只顾着埋头做雪人,季明景也在低头观察,这时都兴奋地一抬眼,彼此视线碰了个正着。
文斯并不觉异样,大大方方笑出八颗牙,映在雪地的反光里白得发亮,欢快眼神明媚得如同两把小刷子,痒痒地刷在季明景心上。
文斯却已经将那个小雪人捧起来,“季老师,送你的雪人,可惜就是小了点,今天雪不给力,改明儿我再送你个大的,我们一起堆,你不是没堆过吗……”
文斯好像后来还说了什么,季明景都没太听清,他只垂眸看向手里丑丑的小人,雪的凉意沁透掌心,却愈发显得血管里涌动的液体如此温热,失了控般横冲直撞。
这小雪人,刚刚好这么大,刚刚好可以放在手心,刚刚好……是来自这个人。
要忘记这样的他,必将是个无比巨大的挑战吧。
季明景抿起唇,“小文,谢谢你。”
“啊?不客气啊。”不知怎么,文斯竟觉得季明景的语气有点过于郑重了,不太像只是感谢他送他一个雪人,让文斯反倒不好意思。
而季明景摇了摇头,笑着低声自语,“我会努力的。”
为了你,我会努力学习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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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夕,方诺又来了一趟国内,与她一同来的还有现任丈夫和小女儿。
得知她要来的消息,文斯心里还有些忐忑,方诺知道他是男生,这点倒没什么,但毕竟他身为“姐姐”却和闻礼……对方无论怎么说也是闻礼的母亲,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文斯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件棘手事的时候,殊不知闻礼早就解决了,方诺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文斯好奇问闻礼怎么跟她说的,以及她什么态度,是不是不能接受之类,闻礼都避而不答,只道,“你放心,那些都不用你管。”
等在别墅见面,文斯到底有种天然见家长的无措,而方诺看到他时的表现,却与上次并没什么区别,风采气度依旧,又或许她是在儿子和现在的家人面前敛藏起锋芒情绪,毕竟她也曾是位出色的演员。
到底怎样文斯不得而知,但他相信闻礼,既然他说不需他操心他就不操心,渡过开始的那点尴尬期,后面继续粗神经地该干嘛干嘛。
不过方诺一家也没和他们住在一起,过完寒假就要返程离开了,文斯这个假期基本都被詹姆斯那家伙拉着当陪游,闻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