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像梳子似一下一下缓慢又细致地梳理着,“你不问我去哪儿了?”
“……你去片场调查事故原因了。”这是个陈述语气。
“你怎么知道?”闻礼惊讶,却又没那么惊讶,他问出来时,自己仿佛也猜到答案。
而文斯说,“从医院出来,你和韩制片说有事找他,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事?”
闻礼笑着在文斯眉角啄了啄,“聪明。”
文斯却笑不出来,“那有进展吗?”
“事故表面是意外,但还有疑点,我会查出来的,季明景不会白白受伤,你更不会。”
何况如果真有疑点,那针对的人肯定不会是季明景而是文斯,闻礼怎么可能放任这样的定时/炸弹留在文斯身边。
他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闻礼轻轻将文斯揽近一些,“现在先好好睡觉,有我在,就把噩梦给你赶跑了。”
文斯靠向他,“谢谢,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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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斯给季明景买了水果和花篮,去医院看望,闻礼也同他一起。
他们到得太早,问起来还全都没吃早饭,冯煦便定了几份早餐铺子的外卖,说是医院食堂的饭太难吃,昨晚吃过一顿再也不想吃了。
文斯有想到给季明景做便当送来,但下午还要去趟盛汇,不确定晚上来不来及,要是说早了到时候做不到更不好了。
他默默将送饭计划列入日程,准备合理安排一下这几天的工作时间。
因为医院住院区不让外卖进来,外卖送到需要去楼前的自助柜拿,文斯见冯煦要出去,便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忙?”
他也是太想为季明景做点什么了,但取四份餐而已,其实并不需要多去一个人。
可冯煦还没回答,季明景却说,“那就麻烦小文了,冯煦应该点了不少,不一定拿得了。”
“呃……是啊,那文哥你和我一起。”冯煦不愧是跟了季明景几年的,很快反应过来,笑嘻嘻地招呼文斯,还帮他把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也拿过来。
文斯自然很乐意地同他走了,而这次闻礼竟也没有提出要跟着文斯。
等门再度关上,季明景视线从刚刚出去的两人,转而看向闻礼。
“好了,说吧。”
“……”
闻礼站在床边,他身材本就高大,这样的角度,理应是会让另一方产生不平衡的视角,但季明景靠坐在床边,却仿佛与他平视一般,面上表情更是无可指摘的淡然。
明明是三人关系里的竞争失败者,可不知为什么,闻礼每次面对季明景,都觉得这个人过于得失不计。
可在这次的事件过后,他又绝不怀疑季明景对文斯的感情深厚程度。
所以他到底是靠什么才能做到,喜欢一个人却还能心安理得任他与另一个人相爱,却不做出任何争取,甚至还能与情敌言谈自若。
可即便如此,有句话闻礼还是必须要说,“这次的事,谢谢你。”
季明景淡笑,“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你才那么做,而且……”他顿了顿,“你也知道事情原委,就算我不接住他,他自救得也很好,掉下来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相反,知情人都会觉得,我那一接未免太过多余了。”
他说得是实话,闻礼清楚,但无论如何,“这个谢是一定要的。”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谢。”
季明景拿起手机,在上面敲了条信息发出去,“然后呢?建议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他们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该回来了。”
闻礼其实是想问的,但经过这件事,他其实也没有非问清的必要。
季明景一笑,“你是看出来我对他的存在不构成威胁,所以也就不关心我和他的过去了?你倒不怕我挟恩图报,利用他对我的歉意做点什么?”
“你不会。”闻礼倒没想到他看得这么透彻。
“我是不会,因为他选择的是你,”但季明景又摇头,“是我没让他做选择,因为那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如果我能早点出手,未必输给你,不过从你那里我也学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很简单的事,先下手为强。”季明景似乎想到什么,他抬了抬手,垂眸一笑,“最近忙得连轴转,终于能歇歇了,难得有机会,你虽然不问,我倒想和你说说。”
季明景放下手机,望着自己手臂上的夹板,稍微倚向后面的靠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