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支在方向盘上,用力揉了揉酸疼的眉心。
该死,今天到底是做错了。
看到季明景和文斯站在一起,看见季明景碰文斯的头发,他就没控制住,对文斯摆了脸色,后面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得想个办法,尽快挽回今天的失误。
**
文斯这晚在租屋没有回家,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闻礼,找了个理由和父亲说住酒店,实际却是抱着枕头靠着床尾,在黑灯瞎火的屋里浑浑噩噩发呆。
他觉得自己疯了。
今天拍戏的时候,他的确是看着季明景想到闻礼,然后……然后他居然真的有想亲下去的冲动!
他一定是疯了,那可是他弟弟啊!
就算闻礼不知道他文玟是谁,他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而即便是玟玟的身份,他们也只是假装情侣,这是剧情推动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以后闻礼和季明景是注定会在一起的,这个结果不会改变,除非他被送离这个世界,除非他死——
一个狰狞可怖的“死”字让文斯胆战心惊,浑身冷汗浸透了衣服。
宛如大盆携着冰渣子的水从头顶冲淋而下,冰凉的温度让皮肤瞬间冷却,纷乱心绪好像也跟着平静了。
如果不按剧情走,他会死,所以现在一定还没偏到不可救药。
好像在无数条绝路里突然看见一条能走得通的,柳暗花明,文斯在迷茫前路里苦苦挣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好像还梦到过闻礼呢,就和梦到班花一样,那只是荷尔蒙作用下,许许多多外界因素造成的、正常的生理反应。
“是了……”文斯安慰自己,仅仅代入感太强,他对闻礼……不会的。
他对他绝对没有不该有的想法,作为文玟,这个作天作地的绿茶角色迟早翻车下线。
而作为闻思的自己,是姐姐。
闻礼只是他弟弟,仅仅是他弟弟,仅此而已……
文斯不停地告诉自己,直至被这句话彻底催眠,抱着枕头在床尾睡了过去。
**
第二天醒来,文斯浑身酸痛,一呼吸发现嗓子痒得难受,头也晕乎乎的,好像是要感冒的先兆。
他下意识想拉起被子裹住自己,却惊讶地发现,他竟然穿着白天穿过的衣服,就这么坐在床尾靠着床睡了整夜。
窗外已经大亮,雨过天晴,阳光映着这间小房子靠窗的一角。
文斯宛如宿醉初醒,发了好一会儿愣,依旧没能想起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上回大脑断片还是开始恢复男装,喝太多挂在阳台好像发酒疯那次。
奇怪……他拍了拍脑袋,努力回忆昨晚发生什么。
一点点想,他和季明景拍完戏,去吃饭,然后听他说了家里的事,再然后出来……哦对闻礼开车送了他,好像途中两人闹了点不愉快?
但具体为什么,文斯脑子里浆糊似的,想不起来。
嗨,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弟弟嘛有脾气很正常,不跟他一般见识。
文斯这样自言自语,意识更加昏沉,手脚并用爬回床上,想补个回笼觉,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他摸了半天才摸到在哪。
“喂——?”
那边顿了一下,“文玟,你声音怎么这样了?感冒了吗?”
“原来是卢哥啊。”
文斯轻松地嘿嘿道,把卢庚听得皱眉,“什么叫原来?喂你到底怎么了,我听着不对劲?”
头痛欲裂,文斯哼哼,“感冒了吧,好像还有点发烧,好晕……呃……”
“我去看看你。”
“啊不用,我睡会儿就好啦!”文斯突然声音加大,难得这么不耐烦地讲话,“卢哥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你是真烧糊涂了吧,现在九点半,今天还要拍戏呢,你一直没到,高导问我来着。”
“啊?”文斯声音低下去,“那我……我收拾收拾……”
“可别了,”卢庚打断他,听到电话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你这状态还去什么呀,我替你请假,过来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我要睡觉!让我睡觉!”文斯像个孩子发脾气似的,突然又高声抗议,音调最后甚至还带了哭腔。
卢庚赶忙连连道,“好好好……行,你睡一觉,我下午再打电话来,到时候你要还不好,我就过去架你去医院,听到没?”
“听到了,我睡了……”文斯情绪起伏,这会儿又乖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