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睡梦中的康遥蹙了蹙眉,好像要睁开眼睛,徐曜一惊,飞快地将戒指撸下来,关灯躺下装死,全程一气呵成。
室内重新黑下来,徐曜还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康遥背对着他,慢慢睁开眼睛,抖了抖手指,忍了又忍,还是张开嘴唇无声地发笑。
啧啧啧。
怂死了。
…………
一夜心思不同的睡眠。
翌日醒来,康遥在早餐后决定了两人今日的游玩行程——去市内看艺术画展。
徐曜本以为康遥一定会选择充满刺激性的玩乐,为此做了好久闯天闯地的心理准备,不想只是看画展,不由十分惊讶。
徐曜确认道:“只是看画展?”
康遥道:“是啊,毕竟上次来的时候,一提到画展,徐总直接给人家整回国了。”
“……”草。
哪里是被整回国,分明是康遥撇下他回国了。
果然这一劫到底是没躲过,他就知道,当初所有让康遥不爽的地方他都会报复回来。
徐曜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猛烈跳动,他当即反省道:“我错了。”
虽然他当初就已经道过歉,甚至还费了好大的劲才哄好康遥,但徐大总裁悟得很深刻,甭管以前道没道过歉,反正现在忏悔准没错。
康遥果然十分满意,两个人买了票,手牵手进画廊,没有丝毫吵架的趋势,异常之和谐。
不过说到欣赏水平,两人其实都一般般,在这种纯艺术的画展之中,哪怕是全息之父和全息之父的男朋友也都只有一个感受——
看不懂。
是看了,但和没看一样,万事不过脑。
两人一知半解地看画,在整个会场遛了一圈,遛着遛着,徐曜忽然感觉身后似乎跟上了一个人。
那人是个中年女性,衣着简单素朴,气质很好,有种艺术者特有的气质,虽然未加装饰,但容貌出众,是个华人。
一开始,徐曜只当她是路过,并未多在意,可等他和康遥看完画去咖啡馆买饮品,那位女性竟也跟了进来,再说是巧合实在很难令人信服。
徐曜自是奇怪,不得不提醒康遥道:“那人在看你,你认识她吗?”
康遥找了个位置坐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清楚地看见那位女士。
他嗯一声,随意道:“不认识,但我知道她姓梅。”
“梅”是一个很少见的姓,生活里遇到的不多,很容易被记住,徐曜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康遥的生母就姓梅。
徐曜难免惊讶,顺着这个思路再向那位女士看去,当真看出了她和康遥的一些相似痕迹。
之前,徐曜觉得康建远和康遥长得有几分像,此刻再看这位梅女士,才知道康遥的优异骨相真正来源于谁。
不过……也只是遗传了血缘基因。
这位梅女士在大学的时候未婚生子,后来将孩子留给康建远,自己出国,这些年她一个人打拼,在艺术上已经小有成绩,却一直没有回国看望过康遥,和康遥没有任何的接触或养育之情。
徐曜没有刻意隐藏视线,那位女士也注意到了康遥和徐曜在看她,一时神色微动。
但她没有上来和康遥说话,亦没有离去,不知是抱着愧疚还是什么,她看上去很是难过,最后在咖啡馆一个角落里坐下来,低头擦掉了眼泪。
徐曜问康遥道:“你要和她说话吗?”
康遥道:“不。”
放下这句,康遥完全没有再看向梅女士那边,直到喝完了饮品,才叫过服务生要了纸笔,写下了一串数字。
康遥道:“送给那桌的女士。”
交代完毕,康遥抱住徐曜的胳膊,头也不回地离去。徐曜则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梅女士拿到纸条后有些惊讶的神情。
徐曜问:“你写了什么?”
康遥道:“一个中间账号。”
徐曜没再多问,可不知怎的,他忽然有种感觉,总感觉康遥并不是单纯来看画。
或许一开始,他就是为了这位女士而来的。
晚上回到城堡,徐曜在行李箱里翻到了他的全息头盔,询问康遥道:“你今天写的那个账号,我能登录吗?”
康遥正在摆弄自己的头发,闻言回头:“你记下来了?”
徐曜并不反驳,只道:“生来耳聪目明,我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