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昀问罢, 沈沅自是不知该回他什么话好了,却也没有表示拒绝,只面容微赧地眨动着浓长的羽睫。
趁她缄默的时当,陆之昀已经将她横着身子抱进了拔步床内。
系在床侧的绡纱帷幔不知在何时已经被男人用手拽了下来, 正左右微荡着, 拔步床内的这一小隅地界也蓦地变得昏暗了许多。
许是因着醉酒的缘故, 沈沅纵是被陆之昀抱着,同他有了身体接触,心中的悸动却仍未停歇,额前亦有些发胀。
身体内,也仿若有个声音正不断地叫嚣着, 那道声音好像是想让沈沅同陆之昀说些什么,可沈沅却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同他说些什么话。
沈沅的姿态像个小娃娃似的,被陆之昀横抱在怀, 纤手还无力地垂在了男人官服的衣摆处,只微微地启合了下柔唇,无声地仰首看着男人线条冷毅的面庞。
陆之昀亦于这时垂首, 看向了怀中的她,又低声问了遍:“要,还是不要?”
隔着潇潇的雨声,沈沅的那双美目亦直勾勾地与男人漆黑如潭的凤目对视着。
一瞬间,沈沅竟是突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最终只得赧然地侧着眼眸, 嗓音软软地回道:“要…”
沈沅发出的那声小猫一样的动静,让陆之昀看她的眼神骤然温和了许多, 随即便用大手托起了美人儿触感温腻的后颈, 微凉的扳指亦抵住了她的颈骨。
沈沅被他托了起来后, 也配合地环住了他的肩膀, 她刚一阖上眼眸,男人细细密密的吻便落在了她的眉眼、和柔唇之上。
转瞬间,京师的雨势就变得滂沱萧瑟了许多。
***
及至云销雨霁,沈沅却昏睡了好一会儿,浓密柔顺的乌发亦如丝绸般披散着,发色的极致墨黑,也衬得她那身雪肌如玉瓷般白皙。
沈沅姿态亲昵地枕着男人结实且修长的肩膀,相处了这么久,她现在也知道怎样倚在他的怀中最为舒服。
槛窗外的细雨虽停,可沈沅却还是选择腻在陆之昀温暖的怀中,不愿独睡。
回忆着适才的种种,沈沅才蓦地意识到,原来陆之昀是真的以为她对他有所渴求了,说那种话,也不是为了自己想疏解而寻的借口。
故而陆之昀在适才,也是迎合她居多,修长的大手与她的手十指紧扣时,还总会问她喜不喜欢,会不会难受。
其实在这码子的事上,陆之昀一直都很照顾她的感受,沈沅暗觉,他对她的体恤和照顾,也不仅仅是在这一次。
新婚夜的那次房事或多或少给沈沅的心中留了些阴影,虽然那次她会不适是因为有了身孕,但陆之昀过于强悍阳刚的身型,给她造成的视觉冲击还是令她倍感畏惧。
可因着男人的体恤和怜惜,渐渐地,沈沅也就不再对这种事感到惧怕了,甚至也能体会到其中的曼妙滋味。
思及此,沈沅的意识也逐渐转醒。
待她神情娇弱地睁开了双眼后,陆之昀也恰时伸手,将她额边散落的乌发别至了耳后。
沈沅隐约觉得,陆之昀好像已经缄默地看了她良久了。
男人指腹微粝的拇指亦拂过了她的眉眼,自言自语似的道了句:“好娇气。”
沈沅微微地阔起了眼眸。
陆之昀却用沉厚的嗓音又道:“你喝醉后,更娇气了。”
沈沅任由他用指腹描画着她的眉眼,瓮声瓮气地回道:“官人,妾身现在已经醒酒了...不怎么醉了。”
陆之昀顺势用大手捧起了沈沅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刚要开口再同妻子讲话,落地花罩外,却突地响起了碧梧惊慌且急切的声音:“公爷…夫人,不好了,世子…世子他,徒手将一只麻雀给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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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梧传完讯后,沈沅和陆之昀便以最快的速度敛饬好了衣发,等二人进了陆朔熙和乳娘所在的偏房后,却见那缠枝花卉的绒毯上,果然躺着一只死状凄惨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