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心情总会好一些的。”
沈沅水眸中的那抹哀柔并不达眼底。
见刘氏终于抛起了这个话头,她便立即哽咽道:“多谢母亲关怀,只是不瞒母亲说…孩儿的月银有些不够。”
刘氏捻着手中的佛串子,方才了然。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我们侯府在前门街有个糕饼铺子,生意还不错,赶明儿你去看看,再帮着打理打理。这铺子利得的三成,你就拿去花用吧。”
沈沅用软帕拭了拭眼泪,柔声感激道:“多谢母亲。”
***
从垂花厅出来后,沈沅白皙如瓷的芙蓉面上犹存着泪辙,可是眸色却恢复了平日的沉静。
主仆二人行了一会儿,待至峭拔野趣的假山丛处时,碧梧见四下无人,方才开口埋怨道:“这叫个什么事呐,老爷给姑娘准备的嫁妆都够盘二十间铺子了,姑娘您都同康平伯退婚了,主母怎么还是掐着您的嫁妆不放?”
沈沅轻轻地叹了口气。
舅父唐文彬给她筹备的嫁妆却然不少,可她这贪心的继母刘氏,明显是想将她的嫁妆吞占。
故而她才试探了刘氏的态度。
可看刘氏的那副嘴脸,她若想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并不是件易事。
***
前门大街。
沈沅和碧梧刚从沈家的糕饼铺子走出来,她便算了一笔账。
继母刘氏嘴上虽然说,这间糕饼铺子生意不错,可实际上,它却盈利不多。
而且刘氏知道唐家世代经商,而沈沅舅母罗氏的母家也是扬州实力雄厚的盐商。
沈沅自幼被罗氏养大,耳濡目染地便很会算账和经营铺子。
刘氏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沈沅竟是比账房先生还会理算账目,干脆就把他给辞退,直接让沈沅全权打理这家铺子。
而沈沅每月能被分到的利得,不过五两银子。
碧梧一想起这件事,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主母的算盘打得还真是好,她这哪儿是要给姑娘花用,分明是想让姑娘给她当账房!”
沈沅那双柔美的水眸,却往前方看了过去。
碧梧也循着主子的视线望去,却见陆家的廖哥儿就如一只刚刚出笼的小鸡崽似的,迈着两只小短腿,便哒哒哒地跑到了沈沅的身前——
“沈姐姐!”
沈沅温柔一笑,刚要俯身去摸一摸男孩的脑袋,江丰便冲了过来,及时抓住了廖哥儿,匀着不平的呼吸唤道:“小祖宗,您可跑慢些。”
话落,江丰一抬首,便瞧见了面前那秀如芝兰,雪肤花貌的绝色美人儿。
他正寻思着,该怎样将沈沅留住。
却见沈沅竟于这时微垂眼睫,亦突然用纤手扶住了额头。
那模样,好像是中了暑热。
可她颦眉时,却有种恹恹然,又弱柳扶风的纤柔美感。
碧梧及时扶住了沈沅,关切地询问道:“姑娘,您是不是中了暑热啊?”
沈沅颦眉摇首时,廖哥儿也微张着小嘴,担忧地看向了她。
得见沈沅这副一触即碎的虚弱模样,江丰的心中顿时生出了怜意。
可却也难免有些窃喜。
沈姑娘这暑热,未免中得也太是时候了!
这番,倒是不用他再去费心思留住她了。
江丰及时敛去了眉梢的喜意,也做出了一副担忧的模样,劝慰道:“哎呦沈姑娘,正巧小的在前面的酒楼包了个雅间,您既然中了暑热,不如随着我们一并进去歇歇罢。”
***
沈沅自是没有真的中了暑热,她随着江丰和廖哥儿进入酒楼后,便发现,这酒楼的掌柜对江丰的态度格外尊敬。
尊敬到近乎谄媚。
待众人进了雅间后,沈沅心中便有了猜测。
这家酒楼,应该是陆之昀的私人置业。
她也一直都清楚,陆之昀并不是什么清官,而是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他的势力遍及祈朝各地,坐拥的财富怕也不是她能想象得到的。
这般想着,沈沅容色淡淡地饮了几口解暑的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