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司柏摇头笑了,“那便好。”
... ...
浅雨汀。
刘大夫确实擅眼疾,开出来的药方,同杨太医差别并不大。
俞姝轻轻点了他两句,将杨太医增减的药说了来。
刘大夫一听便道,“如夫人说得这几味药,还真有些道理,在下觉得可以这般用药,说不定功效更好。”
周嬷嬷也在旁惊奇,“姨娘还通岐黄之术?”
俞姝道没有,“只是陆陆续续也瞧过几个看眼的大夫,大夫说了我便记了。”
周嬷嬷并未起疑。
刘大夫按照杨太医的药方写给了俞姝,俞姝顺道请他多来几次。
“我先吃些日子,等过些日请刘大夫再来瞧瞧,可还需要调整药方。”
她全然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而刘大夫第一次进定国公府这种仅次于皇宫的地界行医,本来免不了战战兢兢,见了这位如夫人的态度,心下稳了不少。
他自然是愿意常来的,连声道好。
周嬷嬷就在一旁,俞姝也不好说什么旁的,就让姜蒲替她赏了刘大夫些东西,送刘大夫走了。
周嬷嬷笑道,“姨娘真是好性,这些赏赐自有府里来出,姨娘何须破费?”
俞姝便道自己不懂,淡淡笑了笑。
她自然有她的打算。
今日她终于见到了大夫,眼睛可以治起来了。
但她想要的另外一样东西还没有谱。
不处好同这刘大夫的关系,怎么才能拿到避子的药方呢?
总不能真的给那五爷开枝散叶吧?
俞姝推开了窗子,秋风一日凉过一日。
也不知中了五爷穿肩箭的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
俞姝知道自己要想得到哥哥的消息,还得从那五爷入手。
留在他身边,多半能听到些什么。
哥哥重伤生死未卜,他恐怕跟她一般,密切关注着哥哥的生死。
只可惜,她想让哥哥生,他只想让她哥哥死。
俞姝让姜蒲提着点心,陪她去了深水轩。
有先前宴夫人和周嬷嬷的提点,俞姝去深水轩倒也不需要给任何人报备。
她去了。那五爷正在书房里,同副将穆行州说话。
俞厉的消息还没有,京城也不只有抓捕俞厉这一件事。
詹司柏如今一手掌着全朝廷的兵马,但他向来公私分明,今日将穆行州叫过来,不为旁的事情,是要算一算这一年的冷武阁军需开支。
穆行州自从在战火中丧了父母兄弟,便被第一次跟着老国公打仗的五爷,捡回了定国公府。
他从小跟在五爷身后习武,长大后就给五爷做了副将。
行伍的本事他都会,可算账这事,算破他的脑袋,也算不出来。
这会一分神,便打错了一个数。
五爷叫停了他。
“再这么算下去,冷武阁的军需开支,能赶得上全京城了。重算!”
穆行州哭丧着脸,“五爷饶了我吧,我真不行!”
他说着,眼角忽然扫到了庭院里的人。
“五爷,韩姨娘来了。”
五爷这才瞧见了自己的妾。
她今日仍旧穿了素淡的衣裳,浓密的乌发上簪了一只白玉簪。
白玉莹润光亮柔和,衬得她清瘦的脸颊也多了些柔润。
他远远瞧了一眼,温声叫了文泽,“外面天冷,让姨娘进来。”
文泽去请俞姝进门,穆行州连忙趁机告退。
“这账属下真的算不得,国公爷另请高明吧!”
五爷厌弃地瞥他一眼。
他实在不想说什么了,见俞姝撩了帘子进来,不耐地跟穆行州摆了手。
穆行州露了笑,正要离去,忽然听见这位韩姨娘说了句话。
“五爷要算账吗?不知婢妾能不能帮上忙?”
这话出口,穆行州瞪大了眼睛。
“姨娘在说笑吗?这些账目数额大得很,需得打算盘的。”
瞎子打算盘,那不是瞎算吗?
穆行州没有不敬之意,但他觉得这简直不可能。
詹司柏却瞧了瞧自己的妾,见她没有说笑的意思,反而微微一笑,一脸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