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过到我名下!”
庭院里,老夫人、安大伯都在。
他们方才还在说着密信、俞姝和暮哥儿的事情。
不知是何人在这个关头送来了密信,原本安大伯可能提前一日到,只是在半路遇险摔伤,耽误了路程。
而韩姨娘的身份实在太让他们惊诧了。
更要紧的是,韩姨娘竟然跳崖而死,对岸和谈破裂,招安失败,厮杀起来了!
他们看到五爷的时候,都吃了一惊。
安大伯问向五爷,为何在此。
“和谈失败,招安不成,不是已经打起来了吗?你先别管孩子了,快去指挥兵马!”
照理定国公此事该指挥朝廷兵马,与反叛的俞军对战才是,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可安大伯问了,没有得到五爷的答复。
他脸上还有未干的血痕,只是看着他们,将孩子放进了身后跟来的杜雾怀中。
“皇上呢?”
他目光从安大伯和老夫人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詹淑贤身上。
“你知道,对吧?”
詹淑贤当然知道,从皇上来她便晓得。
她在五爷的眼神里有一丝惧怕,可想到如今的状况,又很快压了下去。
“五爷要找皇上?皇上已经走了?”
“走了... ...”男人怔了一下。
詹淑贤说是。
“招安失败,闹了起来,皇上安危最为要紧,自然回京去了。”
她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詹司柏。
“但是皇上给你留了话。”
男人抬眼看过去。
詹淑贤仿着皇帝的金口玉言。
“朕总以为定国公是朕的第一忠臣,赐天下兵马大权,但世道混乱,还请定国公多思祖辈创业守业之艰辛,三思而后行。”
话音落地,安大伯和老夫人都肃了脸色。
这话分明实在敲打定国公,敲打詹氏一族了。
两人皆向定国公詹五爷看了过去,詹淑贤立于石阶之上,亦垂眸看他。
可他突然笑了,仰头大笑,对于詹淑贤所传皇帝之言,竟毫无敬畏反省之意。
詹淑贤蓦然不悦,立时叫住了他。
“五爷笑什么?!这可是皇帝口谕!你难道还想同那些乱臣贼子一样不敬君主吗?!这可是大罪!”
“大罪?”五爷笑到不行。
他神态同往昔再不一样。
往日里定国公哪怕权倾朝野也从不张扬,规矩深重对己要求严苛,逾越之事从不做半分。
可如今,皇帝口谕在上,他只是冷声嘲笑,笑个不行。
而在这时,忽的有人来报。
“禀报国公爷!俞厉大军全部俘虏了咱们在桥对岸的兵将!就要打过来了!”
众人皆是一怔。
此处距离那桥十分近,若是打过来,他们第一个遭殃!
此次和谈,朝廷来的兵马并不少,俞厉怎么可能打过来?!
而禀报的人已道,“请求国公爷调兵支援!如若不然,桥难守住!”
可掌天下兵马的定国公什么都没说。
众人惊疑。
可接下来,禀报的人接连不断地赶了过来。
“禀告国公爷,俞军杀上了铁桥!”
“禀告国公爷,我军应对不暇,连连颓败!”
“禀告国公爷,俞军就要跨桥过来了!”
... ...
他们异口同声。
“请国公爷亲自坐镇,指挥大军剿灭叛军!”
院子内外站满了前来报信的人,都等着这位国公爷亲自出马,如往昔一般指挥着他们,将这些叛军一一剿灭。
可定国公詹司柏一动未动。
他目光越过人群,向不远处的山崖间看去。
他仿佛看到了有人穿着素白的衣衫,站在崖边。
他在这时,缓缓开了口。
“不必抵抗了,让俞军打过来吧。”
话音落地,庭院内外静到了极点。
男人转身向外走去,他们看向他的背影,听到这位朝廷第一重臣、南征北战立下无数功勋的定国公詹五爷说了一句话。
“这定国公,我不会再当了。这朝廷,就请俞厉推翻吧。”
男人在人群里看到了哭到嗓音嘶哑的儿子。
他看向儿子的小脸,仿佛看到了那个女子。
喉头哽咽到了极点。
他学着女子轻拍儿子的样子,将儿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
他不知是在哄着孩子,还在哄着谁。
“你跟爹爹一起去找娘亲,好不好,她一定在哪里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