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 安大老爷听老妻说起了洗三礼的事情。
之前林骁家的双胞胎洗三礼,安大夫人也去了,当时林骁忙碌, 竟都忘了洗三礼的事,说起来是个笑话。
暮哥儿洗三的时候, 他们还说,五爷兴许也来不了了, 毕竟前一晚才进了京, 洗三这天怎么来得及赶回来?
可洗三刚开始没多久,五爷竟然飞奔而至, 众人还以为他有急事,没想到人来了, 是特特为孩子的洗三赶来的。
五爷看重子嗣,本也是常事, 宴夫人身体不好,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国公府的世子。
可五爷瞧了孩子一眼,就进了韩姨娘的房中。
安大夫人当时和老夫人一道在厅里坐着, 五爷同她们行礼之后就去寻了韩姨娘说话。
好一番嘘寒问暖, 倒是与正妻宴夫人一句话都没说上。
安大夫人问了一句, 还是宴夫人替五爷和韩姨娘打了圆场,说韩姨娘着实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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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老爷问五爷,“五爷也要宠妾灭妻吗?把夫人冷落在一旁, 只去疼宠姨娘?”
五爷在安大老爷的话里怔了怔, 旋即无奈叹气。
他没办法解释。
嗣妹詹淑贤的事情,国公府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而安大老爷只是隔房的大伯, 对这里面的事情当然不清楚。
彼时替嫁之后, 詹淑贤就以宴温的名义,去宴家住了两年。
所谓女大十八变,等她再以宴温的名义嫁回国公府,旁人也只道表姐妹相貌相似,却并不晓得她本就是国公府的大小姐。
五爷自然是看重俞姝的,在他眼里,那就是他的妻,他从不曾宠妾灭妻。
但在安大老爷面前,他无法道清原委,他只能说一时疏忽了。
“韩姨娘生产辛苦,夫人也是知道的,宠妾灭妻之事我不会做,您放心好了。”
安大老爷并非想要质问他,或者迫使他做什么,毕竟五爷才是国公,是詹氏一族站的最高的人。
他好言道,“我来也只是给五爷提个醒。五爷若是老国公爷嫡亲的子嗣,便是今日做出宠妾灭妻之事,旁人质疑两句又能如何。
“可五爷到底不是,不仅不是,还曾陷于妻妾之争的泥淖之中。就算五爷再明白,可旁人看到的是五爷待姨娘过分上心,这些人免不得就会联想许多。”
五爷无法多言,垂眸笑了笑。
“您的话我明白,就算有质疑,也是一时之境,早晚会消散。”
二房当年的事情早已成了旧事,阿姝与这些事情完全不相干,等以后扶正了她,有老夫人力挺,这些声音也都会化为乌有。
他不欲多讲,端了茶,浅浅饮了一口。
可安大老爷却没有就此停下话头。
安大老爷看向了五爷,“五爷可知司松的事情?”
五爷喝茶的手顿了顿,“他有何事?”
詹司松算是在安大老爷身前长大的,这是老国公爷的安排,安大老爷说起来并不避讳。
“司松这些年在兵械之事上颇为用心,技艺越发精湛,连工部的人都想临摹他的图纸,要将他所制铁枪用于军中。只是他不肯,执拗的很,李侍郎劝了他许久。五爷可知道是何缘故?”
五爷在这话里,手下的茶盅放了下来,发出咚的一声响。
“他不肯为自己扬名,难道还是我的缘故?”
安大老爷看着他,没有否认。
他只是告诉五爷,“当年的事情,五爷与司松都没有错,但你二人如今处境,不说天上地下,却也高下有别。魏姨娘恃宠而骄是事实,到头来五爷比嫡子位置还要高,五爷摘得清吗?”
五爷可就要笑了。
他是摘不清,而当年的事情早已无从查证。
他不欲在这些旧事中纠缠。
“我与詹司松素无交集,既不会帮他也不会拦他,一切皆由他自己决定。若是这般,还要将此事系我身上,我亦无话可说。”
“五爷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能说这话。”
安大老爷却叹了口气。
“今日,司松不肯将所制兵械放到军营用,是他自己埋没自己;可改日,司松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旁人只论结果说话,说朱夫人和其儿女皆没了,而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