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心中已经谋划起来擒王之事。
他用了整整一日,闭门在书房中思索。
这消息正如之前突袭袁王一样,半点不可泄露出去。
而他必须尽快出动,以防有变。
俞姝晓得他在琢磨此事,行兵打仗,他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能出奇招致胜,她便不再扰他。
只是自昨日周嬷嬷发疯冲来之后,俞姝小腹总有些隐隐的不适。
她本以为昨晚休歇之后,今日会好起来,谁料非但没好,反而痛感越加强烈。
两个丫鬟见她脸色不好担心起来,“姨娘,要不同五爷说一声,寻大夫看看吧?”
俞姝自然不肯。
她“看”向自己的小腹,若是这孩子自己也不愿意留下,她又做什么拦着他离开的路呢?
她说不用,“五爷眼下有紧要事情要办,莫要前去打扰。”
她眼下只盼五爷尽快拿下襄王。
五爷捉拿反王,哥哥收复虞城,一举两得的好事,万不可因此耽误了。
是夜,月明星稀,风在光秃的枝桠间放肆穿梭。
俞姝越发疼了起来,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了一阵。
一时竟然梦见一个小儿,站到了她身前,嗓音发颤地问她,“别人的娘亲都盼着孩子、疼着孩子,我的娘亲就这么讨厌我吗?”
俞姝被他问得一愣。
小儿一脸的落寞,“果然是这样,那我还是走了吧。”
他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浓雾里,俞姝下意识跟上去,孩子时隐时现,后来完全找不到了,只听见抽泣的声音... ...
俞姝在小腹的疼痛中醒了过来,正好在这时听见了外面的话语。
“姨娘怎么这么早睡了?”
男人不知何时到了廊下。
两个丫鬟支吾了一下,男人立刻问起来,“姨娘不舒服了?生病了?”
说着,推了门进来。
俞姝连忙侧过了身去。
她默默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掩了被子不让他瞧出端倪。
五爷走了过来,低声唤她,“阿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俞姝避着他不想回应,他却搓了搓手,伸了过来,要贴上她的额头。
俞姝急忙转身挡住了他的手。
“五爷怎么来了?婢妾身子乏了便早些睡了,没事。”
五爷“嗯”了一声,叮嘱她,“若是不舒服了,便叫大夫,切不可忍着。”
俞姝点头,问了他一句,“五爷这次要去打仗了?”
“是。”五爷握了她的手,“这次不比上次,襄王还在城中,得想办法逼他出城,还得出其不意,战机不可拖,这两日就要有动作。”
这话听得俞姝痛意缓解不少,以五爷的本领,又得这般紧要消息,襄王危矣,哥哥也就有机会了。
她点头,又是一阵痛意上泛,她怕他耽搁下去,要送他离开。
“那五爷就快去吧,一路小心。”
男人攥紧了她的手,正要起身离去,忽然顿了一下。
“我怎么... ...闻到房中有血腥味?”
“哪有?五爷弄错了吧?”俞姝说没事,“五爷快走吧。”
可五爷却看住了她的脸,“你脸怎么那么白?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
他要掀开她的锦被瞧一眼,可她攥紧不让他看,还反复请他快走。
五爷眉头紧皱,干脆将人连被子一并抱了起来。
露出的白色床帐里,有一小块鲜红的血迹。
男人一惊,“来人!快!请大夫!”
... ...
俞姝意识发沉,人像被泡在水中一样上下浮动,一时清明片刻,一时又迷糊起来。
五爷把她抱在怀中,眼下大夫诊过脉,叹了口气。
“如夫人这胎,应该是受了冲撞,恐是不太稳便了。”
五爷立时知道了原因,脸色冷厉起来,但看到怀中脸色发白的人,声音微有些哑。
“那姨娘如何?会不会伤了身子?”
大夫说这是难免,“若是将这孩子引下来,姨娘虽伤,但不会甚重,若是此时强行保胎,姨娘后面可能要危险。”
这话说完,五爷立刻做了决断,“那就引了吧。”
五爷问何时可以开始,大夫却说不能急,“眼下如夫人状况十分不好,还得调养几日,再看看状况,让如夫人好起来再说。”
五爷没说话,俞姝的意识从混沌的水中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