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回去吧。”
... ...
詹司柏换了衣裳去了冷武阁,整整忙了一晚上。
后半夜才在冷武阁小憩了一阵,一早又去上了朝。
朝上,所有人都偷偷看他,却又不敢说什么。
反而有些人上前宽慰,“俞厉此人狡猾奸诈,国公爷在明他在暗,难免有被他钻了空子的时候。国公爷不必自责。”
皇上也道是,“万般皆是命,说明俞厉命不该亡于京城,袁王也没那么容易失去大将。朕都看开了。”
可詹五爷越是听到这样的安慰之语,越是心情阴郁。
他烦闷地回了深水轩,刚一坐定,谁料就看到了从他的妾身上脱下来的褙子。
那正红色刺得人眼难受,詹司柏盯着那衣裳不知多久,在某一瞬,一把扫落了茶几上的茶盅。
茶盅砰得摔在了地上,登时碎了一地,刚沏好的热茶泼了出来,多半都泼到了那褙子上。
詹司柏阴沉着脸,叫了文泽,“拿出去烧了。”
文泽连忙拿起那褙子。
水珠滴滴答答地从褙子上落下来。
这也没什么不同寻常,可谁想到,那些水珠落在地上,竟然在地板上洇开一片红色。
而被茶水泼到的衣料上,在水洇开口,渐渐露出正红色下的桃红来。
文泽顿了一下,而那脸色阴沉的詹五爷也愣住了。
他看着那些滴落的红色水珠,半晌,吩咐了文泽。
“把衣裳扔进一旁的水盆里。”
文泽照办。
只一瞬,水盆清澈的水透透彻彻地变成了红色,近乎血一样的颜色。
詹司柏定定看了半晌,冷笑出了声来。
竟然有人给这件本没什么问题的衣裳,强行上了颜色。
是料定他厌恶妾室逾矩,故意为之吗?
詹司柏收了笑意,心下冷的厉害,茶几在他掌下发出颤声。
但旋即,他想到了他那妾。
他那眼盲的妾,在他的呵斥下,完全不知如何替自己解释。
她只默默地褪了这件出了问题的衣裳,穿着单薄的上襦,在这阴雨的秋日里离开了。
就那么走了... ...
詹司柏不由朝着浅雨汀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是隔着定国公府大大小小的院落,他什么都看不见。
就如她一个盲女,也无法看到自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一样。
他嘴角扯成一条平直的线。
半晌,沉声吩咐了文泽。
“去查清楚,这衣裳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泽敛神领命,“是。”
... ...
当天去冷武阁理事的路上,詹司柏瞧到了沿河的浅雨汀。
浅雨汀门前没人,只有风里刮着的雨丝打湿了门前的青砖。
詹司柏顿住脚步,目光又在那门前停留了几息,才离开。
不过他在冷武阁没有停留很久就回了深水轩。
天已经黑了,他坐在书房翻看堆积的战事折子。
他有些分神,翻了几个就放到了一旁。
文泽过来上茶,见自家五爷反复揉着眉心,但目光时不时外面瞧上一眼。
文泽也向外瞧了一眼,但什么都没瞧见。
他又转回来瞧自家五爷。
五爷清了一下嗓子,刚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詹司柏向外看去,一个清瘦的身影比平日晚了些时候,终是来了。
他在看见那人的瞬间,默默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