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发一语地坐到直哉对面,很久后才说:“我以为甚尔君离开了,你会难过一段时间的,没想到……”
未尽的话语中大概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恢复了’,或者‘没想到你这么没心没肺’。
直哉微微一愣,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鸡骨头。
他抿抿油光光的嘴巴:“难过有什么用呢?你会让我跟甚尔走吗?”
他影子里待机的五条悟听到这里,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这个‘甚尔’,大概就是直哉说的那个丢下他独自跑了的‘胆小鬼’。
他忍不住想到:有趣,禅院家有意思的事情比五条家要多,是因为直哉的缘故吗?
直毗人紧盯着直哉的表情,见他真的是一点难过的神色都没有,心中不禁感叹:是个能做大事的孩子。
“我倒无所谓,只不过在你已经展示出天赋的情况下,甚尔君要是真的把你带走,恐怕禅院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直毗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酒,一边喝一边嘟囔着:“那群老家伙差点就想派人去追杀他了……就因为他打晕了你。”
光是一次没什么恶意的攻击行为,就足够禅院家痛下杀手;一旦被他们发现甚尔的真实想法,只怕杀了都是不够的,他们甚至要把甚尔挫骨扬灰。
敢从禅院家手中夺走十影法的人,必将承受最凶猛的报复。
直哉本想怼他一句,‘这不都是你干的好事’,但仔细想想,说了也没有用,这老头不可能悔改的。
于是他抓起纸巾擦了擦手,冷着脸道:“现在甚尔在哪里?”
直毗人早有准备地回答:“他已经乘坐新干线离开京都了,应该是要去东京,但追踪他的人在车站跟丢了。”
“不过你放心,以他的能力,不论到了哪里都能混得不错。”
听到‘新干线’三字后,五条悟若有所思。
难不成就是他遇见的那个男人?
也太巧了吧。
直哉不知道他在影子里琢磨什么,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会有感觉。甚尔和五条悟……这两个人大概就是两条平行线,任他想破脑袋,也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交集。
甚尔那种性格,能指望他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么?大概率还是会走上接任务杀咒灵维生的道路,而他一个毫无咒力的人,在咒术界当今的大环境下,能过得好到哪里去?
而五条悟,天生就站在许多人想也不敢想的巅峰,甚至还会继续向上攀爬。
直哉不觉得甚尔比五条悟差,但这世道就是将他们硬生生划分到两个世界中,如果继续按照这个规则走下去,他们的境遇将永远不会被改变。
于是他垂眸,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混得不错?”
他将这四个字缓缓碾碎在唇齿间,翻来覆去咂摸了几遍,品出的全都是冰冷无情的味道。
在禅院家看来,将甚尔赶出去,不追杀他,大概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而直毗人的确也是这么想的,他对直哉说:“我可是花了一番力气才说服了大长老,叫他不要动甚尔……虽然人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松口的。”
直毗人将甚尔在直哉心目中的地位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就差将二人说成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好兄弟。杀了甚尔只会让直哉离心,放他离开才能保证直哉不受到影响。
长老们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些道理,这才悻悻地收回了追杀甚尔的命令。
直哉知道,对直毗人来说,这已经是他现在能为自己做到的极限了。至于未来这个极限会不会被拔高,就要看他自身体现的价值。
他轻轻对直毗人道了一声谢。
直毗人摆摆手:“甚尔君那边,有条件的话我也会继续替你关注的。但要是想叫他过得顺畅些,还是得你自己想办法。”
这个道理直哉也懂,没人可以依靠的话,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会尽快变强的。”
在这段时间里,他会被禅院家名为‘保护’,实为‘关押’地困在这个小房间内,半步不能踏出界线。
没有人会发现他在这里都做了什么,想要把自己影子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