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力量,却一直遭到来自最亲近的人的打压,连一个四岁的孩子都能明目张胆地羞辱他。
甚尔心气高,无法接受这一切也是正常的。
甚一明白甚尔的苦,可他什么都做不了。禅院家就是这么残酷的地方,没有天赋就代表着一切都被否定,像甚尔这样的孩子,注定了只能生活在禅院家的阴影里,一辈子见不了光。
换作是其他人被直哉欺负了,大概只会忍气吞声。可甚尔却是一定要报复回去的,不惜一切代价。
思来想去,还是他们一家对不住甚尔在先,甚一还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弟弟的牺牲,于是他低沉地说了一句,“抱歉。”
然而他自以为是的忏悔,换来的却是甚尔不屑的嗤笑。
“少装模作样了,回去做人渣老爹的乖儿子去吧!”
甚尔觉得偌大的一个禅院家,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这是他的真心话。
没有在意的东西,却有束缚,他那个人渣老爹不允许他离开禅院家,而他暂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反抗对方。假如某一天他能真正地脱离禅院家,那才是拥有了真正的自由。
甚一也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的心不像禅院家的成年人那么冷硬,在听到甚尔的嘲讽后他也会感到愧疚。
于是他颓然地离开了,留甚尔一个人,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
“……装模作样。”他低声咒骂。
真这么关心他的话,当初直哉欺辱他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出面?
不过是担心事情败露,被直毗人记恨罢了。
甚一从甚尔这边探得了真相,回去禀告给了父亲。他们的父亲在私下里气急败坏地摔了一大堆东西,明面上却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暗中替甚尔混淆视线。
他将甚尔偷偷塞进了躯俱留队的地盘,那里是禅院家最偏远的位置,也是最不起眼的位置。他叫甚尔老实点在这里待到成年,等到成年他就会把他外放到某个偏远的乡下,叫他再也不要回到禅院家。
甚尔原本不想配合他,可奈何他给的承诺太诱人了——离开禅院家,再也不用回来!
甚尔爽快地同意了,随手拿了两套衣服和鞋袜,连夜搬进了躯俱留队。
就这样,真正的凶手躲在灯下黑的地方,还有一家子内鬼替他遮掩,直毗人查了六个月,一点进展都没有。就算是看在众多的族人的面子上,他也不好再继续查下去了。
直哉一直没有醒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永远这么睡下去,直到生命消逝的那一天。
在禅院家,为了一个已经被宣判死刑的孩子大动干戈,没必要,也不值得。
不停进出禅院家的医生们已经不再来了,就连直毗人都很少再来探望直哉。
转眼间,年末到了。
新年是禅院家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时节,但凡是有空闲的族人都会赶回京都的本家,参加禅院家的新年祭祀。
这种仪式放在别人家或许只是走个形式,但对禅院家来说,新年祭祀的顺利与否关系到接下来一年中禅院家的‘运势’,这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而是切实影响到每一个禅院族人的大事。
如此重要的场合,主持者身份所象征的意义自然也不一般。
只有‘宗家’的家长,即当代的禅院家主才有资格主持新年祭祀,和老人们一起站在台上,接受拜谒。其他的分家人都只能如同臣子一般,站在台下遥遥地卑躬屈膝。
今年的祭祀主持也是落在了‘直’字一支的头上,不过听说那一支的话事人年岁已高,等他闭上眼睛后,这个象征意义十分沉重的职责又会被哪一家夺走,就不好说了。禅院家以实力为尊,要是哪一家出了一位不得了的天才,说不定就能把家主的位子从宗家手中夺过来,成为新的‘宗家’。
就甚尔所知,对这个位置有所图谋的最起码有两家,也就是宗家的两位少爷:禅院直毗人,以及禅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