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亮,信誓旦旦:“我一定誓死站在夫人这一边!祝福夫人!”
枕絮在最初的震惊中慢慢回过神,她瞧着抱荷兴奋的模样,小声说一句:“你可真是话本看多了……”
抱荷年纪小,还是个孩子。
枕絮却想得更多些。这世间情情爱爱最是容易让人掉眼泪,更何况这不为世俗所接受的磨镜之好?再说了,夫人和公主的身份也尴尬……
她蹙着眉,好生忧虑。
不仅是尤玉玑身边的侍婢觉察出尤玉玑和司阙两个人走得太近了些。每日过来请安小坐的几个侍妾也似有有觉。甚至,府里的奴仆暗地里也要叨叨两句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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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知道些,不过并不怎么在意。她慵懒坐在窗下美人榻,翻阅着菜谱,更在意如何给司阙搭配补膳。
屋内很暖,她连袜履也没穿,双腿一高一低随意搭放在美人榻上,光赤的雪足从堆云般的裙摆下探出。
司阙自己推着轮椅从外面进来,望向尤玉玑。
午后温暖的光从窗棂间漏下来,落在尤玉玑的身上,她微微翘起的足尖亦被暖阳亲吻过。
司阙忽然冷哼了一声。
——就连暖阳都能随便亲吻她。
尤玉玑抬眸温柔望过来,柔声:“怎么啦?”
司阙行到美人榻前,膝抵在榻沿。他一手握住尤玉玑的脚腕,另一只手在她的足尖拂了拂,驱赶暖阳。
尤玉玑不解其意,疑惑地望着他。
司阙松了手,将尤玉玑的雪足放下,又扯了扯她的裙摆将她的雪足藏起。
他鸦睫轻抬,冲尤玉玑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来。
他说:“我的。”
鸢鸢是我的。
尤玉玑好似懂了,又好似没懂。她思量少许,对司阙展颜,将鬓边的落发掖到耳后,轻轻颔首,温声对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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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尤玉玑便动身回了尤家——今日是他父亲的周年忌。
一眨眼,父亲辞世一年了。
从昨日开始,尤玉玑情绪就不大好。今儿个刚回到尤家,见到一片素白的家宅,眼泪便落下了。
“夫人醒着呢。”柳嬷嬷说。
尤玉玑讶然,快步进了母亲房间。
尤嘉木坐在床边,手中握着陶埙,正在给母亲吹家乡的调子。见到尤玉玑,尤嘉木赶紧起身唤了声姐姐。
尤玉玑胡乱点头,也没怎么看过尤嘉木,直奔母亲而去。
她眼里盛着泪,泪里却盈着笑。
“阿娘。”她声音轻轻的,似怕吵了母亲。
母亲对她点头,甚至朝她轻轻抬起手。尤玉玑赶忙握住母亲的手,牢牢攥紧。
“鸢鸢不哭。”
尤玉玑已许久没听过母亲温柔的声音。母亲轻柔的一句话就让她泪满襟。母亲不是司国草原人,她是宿国水乡人,永远温柔如水。
尤玉玑等到母亲重新温柔唤她小名已太久。
尤玉玑侧过脸,努力将眼泪压回去,重新用一张笑脸望向母亲。她俯身,将脸贴在母亲的手心,轻声呢喃:“阿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母亲微笑着对她点头。
尤玉玑心里明白母亲定是记得今日是父亲的周年忌,才会撑着醒来。可她的身体实在是强弩之末,终究连下床都不能。尤玉玑只好让嘉木将父亲的牌位抱来,母亲颤指摩挲了好一阵。
尤玉玑还没出发去墓地,母亲又沉沉睡去。待她从墓地回来,守在母亲床边许久,终究也没等到母亲再醒来温柔唤她小名。
天色黑下来,尤玉玑才依依不舍地回王府。
回王府的路上,她垂着眼虽不再落泪,可始终神色哀伤,惹得一旁的景娘子和枕絮落了泪。
马车在晋南王府停下,尤玉玑下了马车,望着王府的牌匾,又一次在心里盼着早些离开这里。这里不是她的家,她想日日陪在母亲和弟弟身边。
尤玉玑神情低落地往昙香映月去,景娘子和枕絮亦黯然沉默地跟在身后。
还没走多久,尤玉玑遇到了陈安之。
陈安之面露不悦,问:“这么晚,去了哪里?”
尤玉玑不想说话,继续往前走。
陈安之刚想发火,看见尤玉玑今日穿着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