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点诧异, 柴兴一贯可是最热爱冲锋的第一线猛将来着。
赵徵也瞥了他一眼,觉得有点怪怪的,就没肯答应, “柴兴与扈氏兄弟对战颇多, 还是随大军一同追击。”
他点了郑元保刘淳风,吩咐二人留下。
“是!”
赵徵匆匆安排完人手, 目光又回到纪棠身上, 纪棠这一波晕眩已经过去了, 忙举手表示:“其实不用特地照顾我, 我还好,跟着大军也是无妨的。”
但赵徵哪肯同意?他心疼极了,看纪棠血污尘土下明显比平时要苍白好一些的脸色,只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才好, 他不怕疼的。
“不!”
他一言否决了, 蹙眉:“你先好好养伤,待好了,再徐徐过来不迟。”
他不肯听她的, 叫高淮来,单留一个陈达他都不够放心了。因为陈达先前一来就先请罪,他没能按照主子命令一直留在纪先生身边。
虽情况特殊,但赵徵还是厉声呵斥了陈达并告诫下不为例, 这回除了陈达以外,他还把自己的亲卫统领都留在纪棠,高淮略略迟疑, 毕竟他的第一职责是保护殿下, 但看一眼副统领崔定方也在, “是!”
赵徵叮嘱高淮:“好生照顾, 断不可让她伤神,有事立即传讯于我。”
“是!”
纪棠无奈,其实她真的感觉还好的,见了一路血战,这点点伤真小得不能再小了。
好吧好吧,那就休息吧。
马蹄沓沓,赵徵叮嘱了她好长一段,才驱马将她送到大军边缘,望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挥手的身影被丘陵遮挡住了,这才肯掉头回去。
马蹄军靴落地紧而急促,旌旗招展,擦过麓岭边缘,火速往南追击而去。
……
粉碎了冯塬的阴谋后,接下来,喜讯连连。
九月末,赵徵于麓岭以东大破山南盟军,逼得扈伯彰不得不收拢兵马掉头遁走。
赵徵率军急追,半个月之内,两军三次交战,士气如虹的密州军连战连胜,兵锋一路过了茂州襄州,逼至稷州!
扈伯彰深知盟军士气大落,已不再适合硬碰硬,几次交锋都不敢恋战,以争取保全更多的实力,尤其是他本人的稷州军!
那些焦慌撤军和抵抗的小军阀他也顾不上理了,只一意带着仍愿意跟着他的那部分且战且退。
两月前气势汹汹众志成城的山南盟军,在赵徵兵锋之下,已被冲击分崩四散。
至十月中旬,段天佑战死,万瑒战死,乔商投降,赵徵连下茂、陂、芦、襄、湖、阳、高七州。
再加上上雒甘州,至此,除刘黑思辖地外的山南二十一州,赵徵已占据一半。
扈伯彰退回稷州,紧锁关门。
一直追击到稷山关前,赵徵这才停了下来。
……
放马遥望雄关,只见苍山叠嶂,连绵不断,有一道砖石堆砌的关门正嵌于一线山隘,其雄峻险要,果然不愧为山南三大雄关之一。
沈鉴云笑道:“听闻稷州是个好地方啊。”
赵徵也淡淡一笑:“只可惜,你我暂无缘见识一番。”
三日前,赵徵追击扈伯彰至稷山关前,现正驻军于距稷山关最近的新昌城。
今天他和沈鉴云轻骑而至,近距离一观这闻名天下的稷山关。
放开缰绳,由得骏马踢踏慢行,低头啃食枯黄的野草,十月中旬的风,到底是很有些冷了,猎猎而至,沈鉴云苍色羽氅猎猎而飞,端是一派湛然若神的丰姿气度。
他笑道:“稷山雄关,不好攻啊。”
赵徵颔首,稷山关确实不适合猛攻。不但军事角度上的不合适,还有宏观局势上的——他一举鲸吞半壁山南,已过分刺激刘黑思的神经。
扈伯彰的稷黎代增四州,其中有三州是和刘黑思的地盘接壤的。一旦赵徵得了稷黎代增四州,那将与池州的吕衍大军对刘黑思形成两面夹攻之势。
不否认这是赵徵的终极展望。
但刘黑思也不是死的,他现在就如同犹如一头嗅到极端凶险的猛虎,且这头猛虎是壮年的,野性十足且未有负伤的,攻击性强到极点。
若赵徵悍然强攻稷山关,必然会引起刘黑思的强烈反弹,他很可能会做出什么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