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孙绮,“阿绮?”
孙绮也没想到自己把项天也弄醒了,见他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什么气也没了,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嗯,是我。你发烧了,我给你拧了把毛巾。我网上查过了,在吃过药的情况下再物理降温,能够好得快。”
“喔,谢谢。”
项天现在烧得厉害,但也模模糊糊地知道照顾病人是一件累人的事。
“谢谢。”
谢个屁!要不是他,可能压根小天也不会发烧。
跟他一个罪魁祸首还道谢呢?
孙绮一肚子的火,可他又没处撒,只好强压下胸口的憋闷感,他闷声道:“你先睡。等你醒了,我再给你量一次,看你温度有没有降一点。”
项天带着浓浓的困意,“嗯”了一声,他的眼皮很重,没过多久,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
项天睡醒,睁开眼,见到趴在床边,枕着他胳膊睡着了的孙绮,微微一愣。
项天看着孙绮熟睡的脸,发起了呆。他想,人真的是很矛盾的生物。像是他,明明不想给阿绮添麻烦,可是却又控制不住地位阿绮留下来照顾他感到高兴。
手肘撑在床上坐起身,一条湿毛巾从他的额头掉了下来。项天低头,看着落在被子上的湿毛巾。他隐隐记得他睡着了的时候,是有听见阿绮说什么不准拿下来。只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实在困得厉害,也没听,就又睡了过去。
项天拿起被子上叠得齐整、方正的毛巾,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弧度。又因为自己睡梦中又麻烦了孙绮这件事,那个小小的弧度又微微收了收。没过多久,唇角就不受控制地又翘了起来。
心底还是高兴的。
项天垂着眉眼,他想,人不只是矛盾的生物,人还天然带有自私的属性。明知道麻烦了阿绮,还是欣喜多过于愧疚。
他在因为阿绮对他的照顾跟陪伴感到高兴,甚至,隐隐有点雀跃。
项天手里拿着毛巾,掀开被子下了床。
项天下床的动作很轻,只是架不住他昨晚一整页都没怎么睡,体力还消耗得大,今天一整天都只吃了几口粥,又烧了一天,实在没在下床的时候,因为身体没力气,起来的时候晕眩了一下,又坐回了床上。他这一坐回去,床垫就不可避免地上下动了一下。
压着自己胳膊睡觉的孙绮抬起头。
项天昨天晚上没睡好,孙绮也是一样。所以他刚才陪趴在项天床上那会儿,其实睡得挺熟,只是因为潜意识里到底还记挂着要照顾项天这个病人这件事,所以项天稍微弄出了点动静,他也就醒了。
孙绮刚醒过来的时候眼神直愣愣的,还没完全醒过神,项天一看就知道好友这是被自己给吵醒了。他坐在床上,朝好友歉然地道:“抱歉,吵醒你了。你要不要回房睡?”
孙绮听见项天所说的话,皱着眉,愣神了好几秒,总算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儿,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他第一时间也不是去回答项天的问题,而是抬手,摸了摸项天的额头,还是烫的。
孙绮以为这会儿已经醒透了,但是很显然,他没有。因为他紧接着他就问了项天一个足够他俩抠出一座魔仙堡还能挖个地下室都绰绰有余的问题,“你那里清理干净了么?”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孙绮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空气都安静了。
但既然都问出来了,孙绮也没打算找个借口支吾过去,或者是当自己刚才就是放了个屁。
孙绮面上带了点局促,又有点尴尬,“你刚刚睡着的时候……我查了下。那里如果没清理干净的话,容易反复发烧。”
项天其实一开始没确定孙绮问的那个问题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所以他一开始没有回答。
现在听了孙绮的话,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刚刚确实没有误解阿绮的意思。
他的耳尖漫上血红,脸颊也一阵阵发烫,只是因为他这会儿发着烧,因此脸上的红晕瞧着没那么明显。他握着毛巾指尖无意识地紧了紧,他尽可能地使得自己的目光足够坦然,“你要看么?”
孙绮脑袋当下就木了一下。
刚刚小天说什么?
项天不是一个对他人情绪感知非常敏锐的人,他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