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曼搬了十几盆花,腰实在有些吃不消。
她把蓝牙音箱的音量调小了一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卓洲,我好想小逸啊……”
荣绒下楼梯的脚步顿时一收。
阮玉曼揉着酸疼的腰,在简卓洲的搀扶下,在椅子上坐下休息,眼睛红红的。
简卓洲叹了口气。
“哎。我又何尝不想那小子?可小逸现在是荣家的二少爷了。荣先生跟荣夫人应该不喜欢我们经常去看他。再说了,小逸现在被接回荣家,正需要跟他家里人培养感情的时候。不管是我们经常去看他,还是打电话约他出来见面,对他不大好。”
“可是……小逸明明是我们两个一手带大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第一天把他从医院抱回家,那么小小的一团。我把他从那么小,养到现在这么大……”
阮玉曼一想起养子简逸,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命运为什么要同他们一家人开这样的玩笑?
她养了十九年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逸的家里人把他接走。
人可是荣氏集团家的二公子,小逸回到亲生父母的家里,自然比跟着她跟卓洲要好,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把孩子给还回去。
自己亲手带大,当了眼珠子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忽然被人给要走了,搁谁,谁能受得住?
简卓洲也红了眼圈。
他轻轻地,在妻子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要是小逸还在就好了,那孩子总是起得比我们两个还早,还会提前做好早餐。等我们下了楼,就有热腾腾的早餐等着我们。小逸那孩子,从小就乖巧,聪明,懂事又,又听话。
我以前常常觉得,能够生出小逸这样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我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会有这么一个乖巧又优秀的儿子。”
阮玉曼唇边的笑容淡了下去,白皙的脖颈微低着,眼神感伤,“ 到底是我福薄。”
简卓洲放低了音量,“千万别这么说。要是被孩子听见了,该难过了。”
阮玉曼咬住下唇,“他会难过吗?那孩子,来我们家都快半个月了,既没有叫过你一声爸爸,也没有叫过我一声妈。”
阮玉曼眼眶蓄泪,“他是根本不愿意认我们。他嫌弃我们。嫌弃我们没有百亿资产,嫌弃我们只是一个开花店的,供不起他昂贵的大学学费。”
“孩子说过嫌弃我们了?我看你就是多心。”
“是。他是没说过嫌弃我们,可他言行举止都表现出来了。你看他,我们两个一大清早去菜场给他买了鱼回来,煮的那一碗鲫鱼汤,他喝过一口,就再没碰过了。
你精心炒的糖醋排骨,他也是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噢,还有那道拍黄瓜,白灼生菜,他是筷子都没伸过。他的嫌弃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这个,孩子刚回来,我们做的饭菜一时不合他的胃口很正常么。也是我们当爸妈的考虑得不够周全,没有事先问下孩子的喜好。你看,这几天我们买菜前问过他的意见,他不就都有吃一点吗?”
“是啊。每样都碰了几筷子,饭更是剩一大半。浪费得不行。小逸就不这样。小逸从小就什么都吃,不挑食。而且只要是打给他的饭一定会吃完,一粒米都不会浪费。哪像……”
不管怎么样,小逸是不可能再回到他们家了。
往后,他们一家三口日子还得过下去。
阮玉曼把一肚子不满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揉着酸疼的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继续搬吧。你今天不是要出去进货么?早点搬完,你也就能早点出发,早去早回,路上也安全一点。”
简卓洲把妻子给摁回在了椅子上,“不用,用不着你。统共也没几盆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你腰不好,坐着休息吧。”
阮玉曼哪里肯,“不行,你今天还要开好几个小时的车去江城,现在弄得太累了,回头路上驾驶的时候太累了怎么办?既然统共也没几盆了,我帮着你一起,早点弄完。现在这天,可能说下雪就下雪了。如果路上雪下太大,就找个宾馆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开车回来,千万不要连夜赶路。知道么?”
“知道了。还是我老婆最关心我。嘿嘿。”
简卓洲捏了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