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衣道:“过两天,我要跟钱华荣去一趟杭州,做个小生意。你在家里好好养伤,大概半个月我就回来了。”
沈磡终于知道顾长衣跟钱华荣一直在密谋什么:“我也去。”
顾长衣不方便带他,他中途肯定要离开钱华荣,独自去办其他事,若是带着沈磡,就没办法单独行动了。他不放心把沈磡交给任何人,侯府虽然苛待沈磡,安全起码有保证。
“你待在家里我给你买糖吃。”
沈磡:“我不疼,我可以走。”
顾长衣:“不是疼不疼的事,是我不方便带着你。”
沈磡刚刚听完顾长衣航海大计,心有余悸,怕一撒手媳妇就没了,于是逆向思维:“我好疼。”
疼得三五天起不来床。
顾长衣惊慌:“啊,哪里疼?”
沈磡随便挑了个痛处:“膝盖。”
顾长衣着急,胃也疼,膝盖也疼,这让他怎么放心,他给沈磡盖上被子:“你等着,我再去找个郎中。”
过来一会儿,他带着暗卫抽签假扮的郎中回来,沈磡的膝盖适时地肿起来,通红一片。
郎中看诊之后,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总之就是让他在床上躺三四天,不要轻易挪动,消下去就好了。
顾长衣又道:“你看看胃,是不是被踢得胃出血了?”
郎中查看沈磡的腰侧,随着时间推移,那里的青紫慢慢浮现出来,拳头大小。
郎中按了按,摸着胡子道:“好好养养,记得给他吃绵软的食物,米粥、面条、肉糜,要捣到烂,不冷不烫,一日三餐,按时服用。”
顾长衣:“谢谢郎中,你开药吧。”
郎中道:“无妨,他只需要卧床休息,无需开药,吃完之后扶着他去外面走走,消化食物。”
顾长衣在路上逮的郎中,没要钱就走了,他道:“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聚贤酒楼将饭菜送来,顾长衣把红烧肉切碎切细,再去熬了一碗米粥,不断搅拌到变烂,最后变成一碗黏糊糊的玩意儿。
看了完全没胃口。
顾长衣面不改色地端到沈磡面前,提议:“要不你闭上眼睛吃吧,我喂你。”
什么都吃得下的沈磡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顾长衣叫张嘴就张嘴,仿佛一个真正的残疾人。
喂完饭,顾长衣去换了衣服,把自己和沈磡的衣服一起装在盆里,打算去搓一搓。
沈磡衣服上好多脚印,顾长衣心疼死了。
沈磡连忙阻止:“不要洗,等我洗。”
顾长衣:“你躺着。”
沈磡急得坐起来,顾长衣怎么能洗衣服呢,怎么能亲自弯腰打水用冷水洗衣服呢!
说好了这几天不能让顾长衣累到,沈磡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
他强硬地拉住顾长衣的袖子:“你说你在外面挣钱,我在家里洗衣服。”
顾长衣:“对。”
沈磡装出艰难扭转逻辑的样子:“如果你要洗衣服,我不让你去挣钱。”
顾长衣:“现在你生病了,我们要互帮互助啊。”
沈磡不管,就重复:“我不让你去挣钱。”
顾长衣心道,这个念头千万不能让沈磡重复,多重复几遍变成执念了,他就真走不了了。
他放下木盆,把他踢到一旁去:“我不洗,留给你好了再洗。”
“你躺下。”顾长衣把他往里推了推,沈磡要在床上躺几天,他和钱华荣只能推后几天再去。
顾长衣没有回自己屋里睡午觉,而是随意躺在床沿,时刻留意他的状态。
怕沈磡无聊,顾长衣搜肠刮肚地回忆自己幼儿园和小学的学过的故事。
“白雪公主你有兴趣吗?”
沈磡:“没有。”
回答地这么快,看来对人的故事不感兴趣,顾长衣道:“小蝌蚪找妈妈呢?”
沈磡:“……”
顾长衣:“青蛙妈妈生下孩子之后离开了……小蝌蚪遇见了乌龟,啊不是,好像是先遇到了鲤鱼?……”
顾长衣磕巴地说完之后,自己先沉默了。
他果然没有当幼儿园老师的天赋,年代有点久远,这么简单的故事他都记不太清了。
沈磡也很沉默,心情沉重——他在顾长衣心里究竟是几岁的智商?这样的形象能追到媳妇吗?
顾长衣觉得自己讲故事的样子像弱智,有点不服输地补救:“这只是铺垫,我真正的要讲的是体外受精和变态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