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小殿下没事郁公子,你们尊上的脸,还真是够大。”
见状,一直坐在悬崖边上,垂首不语的时故微微一动。
——那是自郁詹认识时故以来,时故发呆之时就经常会去的专属位置,时常一坐就是一整天,以前郁詹不清楚时故病情时,就时不时会有一种时故想往下跳的错觉,现在清楚了他的状况,见他坐在那里就越发地胆战心惊。
于是郁詹立即走了过去,想要将时故从危险的地方带走,对方却忽然抬头,一只手揪住了郁詹的衣袖。
由于最近吃药的缘故,时故的情绪波动明显比过去更加迟缓,这让本就感情不太丰富的他很多时候都像个木头,可此时此刻,郁詹却分明在他无神的双目中看到了些许担忧。
一旁仇祎的下属还在战战兢兢地等待着郁詹的回复,郁詹沉默了一会,忽然俯下身,一把将时故从悬崖边抱了起来,安安稳稳地放到了范宏胤的面前。
其实光就修为而言,仇祎是在乾云亭之上的。
然而加上足有上千人组成的剑阵,以仇祎那个只会横冲直撞的脑子,还真就够呛能讨得了好。
后续的计划还有不少用得上仇祎的,这个人,暂时不能让他有事。
在一瞬间做出取舍,郁詹顿了顿,冲着范宏胤道:“你先带他去找景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立刻就过去找你们。”
范宏胤点头。
人族这一次显然动了真格,战火燃得更是无比激烈,难保不会波及到十六峰这里,届时缠斗是小,若是刺激了时故的病情,那可就大大的不妙,这个时候将时故带走,确实是最佳选择没错。
但是想了想,郁詹还是不放心,便扬声将祝汇也叫了过来,让他跟着时故,并再三叮嘱,千万千万,不要让时故动手。
对此,祝汇不明所以。
他并不清楚时故的病情,这一个月里也只和时故有过偶尔的几次接触,不过虽然接触的不多,祝汇对他的印象却很是深刻,温顺乖巧,非常对他这样的糙汉的胃口。
一个温顺乖巧的金丹而已,自己怎么可能让他动手?
这般想着,祝汇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满口答应。
时间有限,郁詹来不及多说,只紧紧地搂了时故一把,珍而重之地将一块未成型的玉佩塞到了时故的手里,低声道:“等我。”
——这玉佩里有一道郁詹的灵力,一旦时故发生什么突击状况,郁詹立刻就能察觉,这是他昨夜临时加到玉佩里的。
说罢,郁詹再次戴上了他那个银白色的面具,转身就走。
本该冰冷的玉佩由于沾上了郁詹的体温,摸上去暖暖的,时故在他转身的一刻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拉住他。
但最终,他还是缩了回去。
离去的背影挺拔修长,深深映入了时故漆黑的眼眸。
他知道,郁詹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尽管时故并不清楚事情的具体内容,但是他大概能够猜到,那是他筹谋了十几年的大事,绝对不能有一点差池。
而他自己……或许也应该学会勇敢面对自己的病情。
“尊上和公子的关系可真好。”郁詹走后,祝汇十分感慨,“属下看着尊上一路走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
时故抚摸着玉佩的手一顿。
范宏胤见状也插了进来,手里的折扇摇得风度翩翩。
“可不呢,你是没看见,你每次一做噩梦,他就到你屋子外面守着,那没日没夜的,别说是对某一个人这么上心了,就是当年每天生死一线的时候,我也没见他这么谨慎过。”
这二人显然就是随口的一句感慨,说完就罢,时故却是站在原地,思绪飞转。
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听郁詹提起过。
每天生死一线吗……
时故眨眨眼,内心头一次,对一个人的过去,产生了些许好奇。
……
馐珍楼的位置说近不近,说远,对于他们这些修真之人而言,其实也不过就是御剑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