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看到范宏胤一脸的怀疑人生, 郁詹不再逗他,笑道:“你想什么呢?”
一边说着,他顺手收起了桌上的棋盘,不紧不慢。
“时故再怎么说也是个金丹, 就算实力差点, 以前没御过剑, 也不是才刚刚踏入筑基境界都不太稳的修士能比的,这有什么好值得惊讶?”
范宏胤一听,也确实是这么个理,恍然的同时又不禁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想得太多。
“想通了?”
见范宏胤不再纠结,郁詹挑了挑眉, 而后指向了门口。
“干嘛?”范宏胤一头雾水。
“我要休息了。”郁詹说着,看了范宏胤一眼。
范宏胤:“所以?”
“所以你可以离开我的屋子了。”
“我的”两个还加了重音。
范宏胤:“……”
范宏胤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成功赶走了扰人的下属, 郁詹嫌弃地将整个屋子都用清洁咒清理了一遍,同时又换上了新的床褥,这才勉为其难地地坐上了原本属于范宏胤的床铺,并挑剔地环视一圈。
总体来说, 还算满意。
屋子并不算大,但胜在简洁大方,窗明几净, 不知是不是这是竹屋的缘故, 隐隐约约间, 还能嗅到竹子的香气。
当然,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坐在床边, 郁詹正好可以看向窗外。
而窗户不远处正对着的,恰恰是时故的房间。
……
另一头,时故走在去往第二峰的路上。
同第四峰不同,第二峰人烟稀少,一路走来,时故甚至没看到过几个人影。
当然,比起时故的十六峰还是强了不少的。
见时故不住打量,带路的老随从微微一笑,和气地同他解释:“太上长老近百年来长期闭关,加上精力不济,因此许久没招收过弟子。”
说着,老随从也同时故一起,环视周遭,声音中诸多感慨:“久而久之啊,这山上就没多少人了。”
时故恍然地点点头。
他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老随从看上去也比较喜静,于是一路无话,时故在老随从的带领下,来到了山顶处,一个造型奇特的殿堂。
这殿堂很大,却没有什么装饰,空空荡荡的,看上去幽深而又安静。
素色的白玉砖砌成了高高的墙面,墙面上,一盏盏油灯均匀悬挂,成为了整个殿堂唯一的光源。
时故向内看去,看到了殿堂的尽头。
那里,有一扇门。
那是扇纯黑色的门,和周遭白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切的光亮到了那里都仿佛被吸了个干净,唯有浓烈的黑暗,无穷无尽。
有那么一刻,时故甚至不知道这道门此刻是开启着的,还是关闭。
“去吧。”
引路的老随从轻轻拍了拍时故的肩,声音温和:“太上长老在里面等你。”
“那你呢?”时故轻声问。
“我同你一起。”老随从答道。
点点头,时故抬腿,走向了那扇奇特的门。
门内的空间比想象中大,但由于没有光线的缘故,看不清任何东西,只依稀能感觉到,这似乎是一条很长很长的巷道,长到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尽头。
时故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与此同时,他身侧的老随从也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
能有资格来到这里的人很少,老随从数百年来,也只遇到过十几位。
那些人里,要么是举世无双的天才弟子,要么是修为高深的长老前辈。
甚至就连袁策,都没有能够进来这里。
而进来的人之中,无论是谁,骤然面对这样的黑暗之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反应。
这反应有的是紧张,有的是戒备,再不济,也会集中精神,时刻注意周围。
可时故没有。
摆在他面前的好像只是一条寻常的路,而他便也那么寻常的走,不紧不慢,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