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擦干, 言思慕重新挤出笑容,哭过的痕迹暂时抹不掉,两只眼睛微微泛着红。
哄妹妹许久, 言斯年也终于恢复从容,“今天是你的生日,寿星公主开心一点, 嗯?”
她噗呲一声笑出来, 扯起纸巾擦擦红彤彤的鼻子,带着浓浓的腔调补充:“也是哥哥的生日。”
兄妹俩如小时候一般敞开心扉,言思慕心里收到安慰, 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人。
她把陈默的回避当做否定答案,偏又在晚上十一点之际收到陈默来电。
刚洗完澡, 言思慕用毛巾裹着湿漉漉的长发回到房间, 就那么巧的听见那道还未来得及消除的特别铃声。
犹豫片刻,她接了。
“慕慕,生日快乐。”熟悉的男声一如既往唤出那独有的小名,言思慕按捺住晃漾的心思冷静回复谢谢。
已经做出决定, 她便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缠着他问些暧昧的问题。
手机里传来两声咳嗽,言思慕下意识开口:“你感冒了?”
他道:“没事。”
往常的话题皆由她发挥延伸,她今日不愿说,甚至不想继续聊下去。
陈默捂嘴忍耐着咳嗽, 酝酿在脑海的一大段话没能派上用场,已经“被”结束通话,
他拿着手机输入长长一段文字,陈母拎着保温桶进来, 脸色不太好看。
医院病房十分清静, 刷白的墙森冷萧寂, 任谁待在这种环境下都感到压抑。
陈母忘不了几个小时前亲眼看着儿子高大的身影毫无征兆在自己面前倒下的画面,当时真是吓得她差点去掉半条命。
每天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睁眼闭眼都念着工作的巨人终究还是倒下。这让她想到多年前自己带着儿子辛苦讨生活那段艰苦时间,日积月累落下满身毛病,后遗症缠了她大半辈子,十分遭罪。
“咳,咳咳——”
难忍的病痛让他咳呛到脸色发红,陈母猝不及防冲上前抢走手机:“陈默!你就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你不替自己想,能不能替妈想想?”
“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这辈子也没啥宏伟心愿,我只盼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你现在这般作践自己的身体,你是想让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男人颔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陈母摇头叹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希望你跟言小姐在一起吗?你很好,她也很好,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但你们不合适。你越是喜欢她,就越是紧逼自己往上爬,可我们跟言家的差距或许是你终其一生也很难达到的。”
“你才二十几岁,何必要把自己逼到那个地步?”
平心而论,她对两个孩子本身没有任何意见,难就难在,一个站得太高,另一个努力地往上爬,路边斩不尽的荆棘把他刺得遍体鳞伤。
而坐在高位的人只需要低头冲他笑笑,他便无所畏惧,不顾自己。
该说的都说了,陈母冷静下来,盛一碗精心煲制的汤递过去:“吃完放着,等会儿我进来收拾。”
言罢走出病房,陈母躬身坐在走廊休息椅上,双手插进灰白发间,良久没能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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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思慕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定,她不再给陈默的打电话发信息,生日过后两天朋友邀她聚会,得知她放弃单恋,立马拉来一个年轻帅小伙介绍:“巧了,前不久加入我们俱乐部的学弟,今年大二,比你小一届但跟你跟你同年。”
王佳璐连说一大堆好话,言思慕心不在焉摆弄着手机,看到陈默发来那两条消息,没有回复。
“悄悄,考虑一下?”王佳璐凑到她面前。
言思慕说好。
年轻人联络关系方便又迅速,有共同朋友当中间人,两人顺理成章交换名字跟联系方式,这场聚会下来,言思慕的好友列表又多出两三个新人。
有人抱着尝试心态,话题聊不拢,基本从回复内容看出对方态度。
两天下来,言思慕发现那个叫做霍宇飞的学弟还不错,性格开朗,无论说什么都能聊出一片小作文。
有趣。
言思慕好久没见到这么能唠嗑的人,虽然比她差了那么一丢丢。
遇到健谈的人聊天内容就十分愉快,从小到大言思慕跟着家中长辈见识丰富,对方也不赖,是个会玩的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