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风身上滑过,又看向时跃,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你们为什么,能这么理所应当的来抢夺我的东西呢?”
时跃呼吸一滞,他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沈随风却已经开口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沈随风的声音沉下来,在整个走廊里都是他嗡嗡的余音:“这怎么能叫抢夺呢?时二少是你的哥哥,你难道不该为他牺牲吗?”
“说的真好听,我的哥哥。”时瑾的手重重的摩擦着他的光刃,就算是他提醒自己千百遍要冷静,但此时还是声调剧烈起伏、大声质问:“你要我为我的哥哥牺牲,那你告诉我,他为我牺牲了什么?”
沈随风被质问的一顿。
他下意识地张口,却又在开口的一瞬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时瑾三个月前才被时家认回去,这三个月以内,时瑾在时家的日子过得其实并不好,所有人都觉得时瑾进了时家后会锦衣玉食变成挥金如土的大少爷,会实现阶级跳跃,但实际上,时家给时瑾的卡也不过是百万的余额。
用时家人的话说,是怕时瑾突然暴富之后花钱无度,所以给的少了一点,但是实际上,就连假少爷时跃每年都有一千万的余额卡可以刷。
至于什么其他的东西,时家人更是根本没有给过时瑾,甚至时瑾都没和他的亲生父亲见过面——没错,时叔叔一直在军区,压根就没见过时瑾。
但时叔叔却会和时跃打视频。
时家人对时瑾的态度和对待时跃的态度差异让人怀疑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时二少对时瑾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好脸色,光沈随风这两天听见的,就是各种贬低的语言,如果要说牺牲的话...沈随风搜遍了自己的脑子,居然一点都找不到。
在那一刻,沈随风眼前一直蒙着的面纱突然被揭开了,他在那一瞬间明白了时瑾当时为什么说自己要退出时家。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一直以为时家会给时瑾很多,但事实上,时瑾得到的却远不如他们想象之中的多。
“时瑾哥哥,话不能这么说啊!”时跃急的站起身来,直跺脚似得回:“二哥心里是有你的。”
“心里有我,他处处辱骂我,心里有我,他不肯救我,心里有我,他无条件的偏颇你!这就叫心里有我吗?时跃,你为了我手里的试剂,还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时瑾被激怒了,都把上一辈“他不肯救我”的事儿给说出来了,但是在场的其他人都忽略了这一点,只有封咎微微动了动耳朵。
这时候陈山也跟着站起来了,提到这些事儿,他是最有底气说话的那个,一想到跟时家人组队的这几个月他就心塞,恨不得打时二少两拳才痛快。
“时瑾哥哥,就算是二哥做得不对,你也不能置他于死地啊!”时跃像是完全被逼的没办法了一样,恨不得给时瑾磕几个头,一张脸一会儿惨白一会儿涨红,大声说:“我知道,时瑾哥哥只是讨厌我,不想让我在时家带着,我答应你,只要时瑾哥哥愿意救二哥,我以后可以退出时家,再也不出现在时瑾哥哥面前。”
沈随风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却又在张口之前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他是知道时家的那些矛盾的,也正是时家的那些矛盾,才会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他心里清楚,时瑾是真的受了委屈,如果时跃愿意补偿的话,也许他们还有重归于好的机会。
“真的吗?”这时候,时瑾听到这些话,不由得挑眉一笑着问:“为了救你哥哥,你什么都愿意做?”
最后几个字被时瑾拖得很长,话尾微微上调,藏着无限的恶意。
时瑾长了一副恣意的美貌,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晃眼,像是无人区生长出来的玫瑰,在这昏暗的走廊里绽放出独特的光芒来,那流淌的金色看的沈随风目光一凝。
沈随风下意识地又看向时跃。
他一直觉得时跃比时瑾长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