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自己节俭,还督促他人向他学习的主儿,看到方靖远面有难色,便热情地招呼,“这是我们女真族最地道的食物,唯有贵宾光临,才会奉上的美味!请——”
方靖远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一脸歉疚地说道:“多谢陛下盛情款待,只是我自幼信佛,茹素多年,对陛下的赏赐,着实受之有愧……”
“那好说,”完颜雍大方地说道:“那就将肉食端过来给朕,昔日汉人中有人说够,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浪费是可耻的!”
“没错!”方靖远松了口气,水煮羊肉还没调料,光是闻到那又腥又膻的味道就快让他受不住了,更别说拿着那么大块的啃下去,这等特色美食,他还真是消受不起。
金国太子却看着他笑道:“难怪贵使如此清瘦,原来是从不食肉。光吃草的羊,哪里比得上吃肉的狼,像你这样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我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推倒!”
推倒我?方靖远心中大怒,没想到自己染黄了脸,跑到几千里开外,居然还能戴上这弱不禁风的帽子,当即忍不住反唇相讥,“若论蛮力,天下无能出于巨熊,如此猛兽,亦沦为人的猎物,可见中土汉人所云智力二字,智在前,力在后,是有道理的。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完颜雍笑道:“朕亦曾读汉人史书,多有以智谋获胜者,然亦有一力降十会之说,若是贵国之人都终身茹素,体弱如斯,那就算有再多智谋,怕是也挡不住我儿的万钧之力。”
“陛下真以为如此?”方靖远哂笑一声,看来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真当我是菜包子软得好欺负了?
完颜雍看着他,颇有些意外,“不然呢?难道贵使敢与我儿较力?”
方靖远眼珠一转,微笑着说道:“陛下方才也说了,以我之力,便是十个也比不上太子一人。请恕在下冒昧,可否与陛下打个赌,若是在下能以一人之力,借助几个小小的工具,推动数倍于太子之力的巨石,便请陛下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哦?你有何要求,且先说来听听。”完颜雍大为好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个清瘦俊逸风度翩翩的瀛洲男子,真是羸弱的可以,别说十倍,就算再多几个,也未必是他儿的对手,竟然还敢提出条件跟他打赌,单是这份胆气,倒是值得让人另眼相看。
方靖远叹息一声,煞有架势地说道:“静泽在此先行谢过陛下。我瀛洲地处东海海岛,地窄人稀,近年来又逢天灾人祸,人口锐减,四野荒芜,民生难以为继,方才远渡重洋,向贵国进献贡品之余,亦是请陛下施以援手。”
“你是想要朕加以赏赐?”完颜雍立刻警觉起来,这些瀛洲使者口口声声礼物贵在心意,实际上就是一群穷鬼,还想跑来他这里打秋风?甭说话说的再好听,就算人长得再美,也休想从他这里骗走财物。
顶多……再赏赐他几个御笔亲书的字,那可是他自己说过的,礼轻情意重。
方靖远一看他的脸色,就已将他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当即说道:“陛下天恩浩荡,静泽岂敢如此贪心。静泽所求并非财物,而是……人,或者说,贵国的奴隶。
一听他不是要钱要物,完颜雍的脸色就好看多了,“哦,奴隶啊,这好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奴隶,回头让太常寺的人带你去采买便是。”
奴隶都舍不得给,还要我自己去买,我看你还是改个名字,甭叫完颜雍,叫完颜抠算了。
方靖远腹诽不已,嘴上却说得无比好听,“多谢陛下。只是我想要的是女奴,至少三百名以上,却是太常寺不能做主,尚需禀明陛下,以免生了误会。”
“女奴?”完颜雍一怔,“你要那么多女奴干什么?”
方靖远面露尴尬之色,有些支吾地说道:“这……我也是奉命相求,此事关系鄙国天皇及贵族所命,还请陛下恕我官职卑微,不明上意之故。”
金国太子却大笑了起来,“这有什么难猜的,不过是你们瀛洲的女人不够了,想从我们这里要一些去,也不是不行,正如你先前所说,既是赌约,先胜过我再说!”
完颜雍的面色稍为和缓,看着方靖远的眼神,也跟看色中饿鬼差不多了,“我儿所言极是,既然要赌,那贵使也当拿出相当的赌注才是。”
“好!既是如此,陛下金口玉言,那我们就赌了!”
方靖远一脸毅然决然,豁出去的模样,顿时让完颜雍大为好奇,着实想看看这个穷鬼到底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可以冲抵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