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可以好好相处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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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世小姐,是已经找到答案了吗?”
木屐轻轻与地板磕碰,清脆的碰撞声似乎在黑暗与寂静中被无限放大,混杂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能够化作最可怖的怪物,无情将来者吞噬。
灶门炭治郎抬手,星星点点的火焰悄无声息从他的衣袖中飞出,飘飘忽忽悬浮在两人身侧,柔和昏暗的橘红色暖光轻轻柔柔铺洒在地面上,驱逐浓郁的黑暗,照亮前方的道路。
珠世脚步稍稍一顿,嘴唇微微抿了抿,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还是转成一句无声的叹息,重新迈动脚步。
她是鬼,本就该是生活在黑暗里的臭虫,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光亮也能够看清黑暗中的一切事物。
而灶门炭治郎是神明,也同样不需要这些火焰照路。
可谁又会、又能够拒绝柔和温暖的光明呢?
“这几百年我查找了很多资料,翻找过无数的医书古籍,可是没有一本有任何关于青色彼岸花的记载。”
地下室宽广,高大的书架蹭蹭堆积,占据了整个地下室。灰尘与书页特有的气味混杂着潮湿还带着霉味的空气让灶门炭治郎忍不住皱起了眉。
珠世在书架前停下,昏暗的光线只能够让炭治郎眯起眼,十分困难地想要辨认书上的文字。
奇怪的是,珠世拿出的那本书并不是什么医学相关,反而是可以说得上风马牛不相及的宗教类典籍。
“我在这些有关火神的信仰记载上,终于是找到了答案。”珠世垂下眼,轻轻摩挲已经发黄变脆的纸页,抿紧了唇。
几百年前还是少年模样的神明顶着脸上黑紫色的恙找到她,拜托曾身为医生的她找寻青色彼岸花的踪迹。
“青色彼岸花,好像是能够把无惨变回人类的药材。”
当时的灶门炭治郎只是给她留下了这样的讯息,而相对的报酬大概就是鬼杀队再也没有出来想要将她斩除。
——其实远远不止这些吧。
珠世阖了阖眼眸,将心头忽然间涌上的情绪压下。
“青色彼岸花从来都不是存在于此世的东西。”她这样告诉灶门炭治郎。
“青色彼岸花,是火神的心脏的代称。因为是此世绝不可能寻求的不可得之物,所以以青色彼岸花为代称。”
“是的。”女鬼紫色的眼眸直直对上那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的深红色眼眸。
“炭治郎先生,青色彼岸花指的,正是您的心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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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彦先生?”
丽抱着在怀中昏昏欲睡的女童,有些担忧地看着面色冷硬,似乎心情相当糟糕的丈夫,一脸担忧。
“发生什么事了吗?”
然而回答丽的不是预想中月彦先生如同往日一般的温和安抚,而是对方殷红如血,仿佛在看死物蝼蚁一般的冰冷眼神。
“别管你不该管的事。”好像是对眼前的人类失去了耐心,鬼舞辻无惨捂着心口,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他只是紧急修复了自己的四肢而已,那些被毁去的大脑和心脏并非是一瞬间就能够痊愈。
他现在脏腑隐隐发痛,就像是在被火烧一般灼心烧肺,让他忍不住冷汗直流。
忽然一抹清嫩的紫色在眼角一闪而没,鬼舞辻无惨一愣,然后猛然转过头看着摆放在茶几上还挂着几滴水珠的新鲜紫藤花束。
“这是什么?”男人一瞬间恐怖的神情让丽忍不住倒退几步。她只不过是个最平凡不过的妇人罢了,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微微颤颤开口。
“是……火神社的神官赠与的紫藤花束。”
“据说将这个摆在家中,能够得到火神的祝福,摒退脏污之物。”
鬼舞辻无惨脸色阴沉,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蹭了蹭新鲜欲滴的紫藤花瓣。
花瓣触感轻柔,蹭在指腹上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鬼舞辻无惨抿起嘴,嘴里的獠牙几乎要刺穿嘴唇,艳丽瑰红的鬼瞳此刻尽显无疑。
紫藤花的毒素不至于让他丧命——只不过是会让他的指尖隐隐有些僵硬的麻木而已。男人猛然间握紧了拳头,原本娇艳的紫藤花一瞬间被他碾得稀碎。
“我可不需要。”无惨声音低沉,就好像是在压抑着如同岩浆一般的怒火。
“火神的祝福——这种东西,我可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