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蜿蜒而下,在即将触碰到神明双手之前猛然被甩的干干净净。
鬼舞辻无惨毫不在意脖颈上的伤口——就这样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他的伤口就已经彻底愈合,看不出任何痕迹。
“他对我的好,不过是你们这些神明的伪善罢了。”万鬼之王笑道。明明脸上的笑容简直称得上是明媚,那双瑰丽的玫红色眼瞳此刻却是殷红如血。
无惨后槽牙咬紧,这是他早就该明白的道理,可此刻说出口又不知为何心底一阵抽痛,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要窒息一样的错觉。
蓝瞳神明没有对他的话语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心底忽然对眼前这个可恶至极的家伙产生一抹怜悯与同情。
“你真是无可救药。”夜斗如此说道。
神明举起刀,刀剑上的泠泠寒光清晰无比的倒映在那双鬼瞳之中,和着祸津神话语中的浓浓杀意一起袭向鬼王。
“我想你好像搞错了一点。”木屐踩在血坑之中,溅起一簇小小的血花。夜斗看也不看身边成山的尸体,随手抹去脸上逐渐滑下的粘稠血液。
“我和炭治郎都是神明。”
“而神明——”
“做什么都是对的哦?”
救人也好杀人也好,只要是神明,那就绝对是此世间的真理。
所以,鬼舞辻无惨口中的那一套言论,根本就毫无意义。
人类妄想与神明并肩。
本来就是一场荒谬至极的笑话。
夜斗很清楚,自己是没办法把眼前这家伙斩灭的。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想要狠狠把这家伙碎成无数段,然后扔进最肮脏恶臭的水沟。
凭什么呢。
祸津神想到。
凭什么炭治郎就要被你这样伤害呢?
三百年,火神几乎是困在神居之中动弹不得的三百年,每一天对于夜斗来说都仿佛是煎熬。
他亲眼看着炭治郎在恙的折磨下低声痛苦,浸在冰凉的神水里眉头紧蹙。
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夜斗记不得到底是有多长——炭治郎甚至连意识都无法清醒,他只能徒劳的看着火神的意识起起伏伏。
即便是后来炭治郎终于悠悠转醒,也因为长久的虚弱踏不出神居一步。可即便是如此灶门炭治郎却依旧反过来安慰他,一遍一遍地说着自己没事。
然而眼前这个家伙,夜斗几乎要被他气笑,不仅没有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把罪责都归结在炭治郎身上。
真是可悲而又可笑。
*
“你是谁?”鬼舞辻无惨撑着脸,瑰丽的鬼瞳死死盯着眼前浑身紧绷的剑士,就像是找到猎物的毒蛇一般,无形的压力尽数宣泄在男人身上。
“你竟然能找到我。”几乎是一瞬间,鬼舞辻无惨卡住剑士的脖子,毫不犹豫狠狠把剑士砸向身后的墙面。
碎石飞落,继国严胜呛咳几声,却因为脖子被卡住只能发出干涩生哑的气音。
窒息的感觉窜进脑海,喉头一股腥甜的气味蔓延而上,他勉强睁开眼看着几乎占据了全部目光的那双殷红鬼瞳,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畏惧忽然在心底爆发。
如果说刚刚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让他能够站在这位万鬼之王的面前,那么现在他就像是被狠狠咬住脖颈的猎物一般,拼尽全力想要从猎人的手下逃脱。
鬼王的手像是钢铁一般狠狠烙在他的脖子上,继国严胜几乎有脖颈要被掐断的错觉。
可是……
剑士勉强眯起眼,鬼王那张暴虐却难掩俊秀的脸庞朦朦胧胧,继国严胜忽然想起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找这位传闻中的鬼王。
鬼的存在少说已经百余年,身为鬼之始祖的鬼舞辻无惨更是不知道在此世存在多久。额上的斑纹隐隐发痛,继国严胜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艰难无比的道明来意。
“请您,赐给我您的血液……”
身为人类的他已经不可能再有更多的时间去追求剑术的极致,可如果是鬼的话……
“呵。”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鬼王的一声冷笑,以及脖间猛然加重的力道。
“愚蠢至极。”鬼舞辻无惨眯起眼,忽然觉得眼前的剑士似乎有一点眼熟,“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把我的血给你?”
他又不是什么慈善家。
“不过……”鬼王勾起唇角,不知道多少恶意藏在那道冰冷的笑容中。
“如果你肯把有关炭治郎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我倒是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