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温暖而又独特的深红色,才缓缓转过视线,盯着黑漆漆的屋顶。
随着火神的离开,原本四处飘荡的焰苗也逐渐消失,除了他身旁这一盏依旧静静散发光亮的灯笼外,屋子里又是漆黑一片。
如果不是身旁确确实实多了这么一盏精致的灯笼,月彦几乎要怀疑刚刚的一切会不会都只是他的臆想。
不是没有想过再过分一点,让眼前的神灵再多陪他一会儿,可是如此贪心的话会不会被神明厌弃呢?
月彦默默翻了个身,整个人几乎都要全部蜷缩进依旧冰冷的被窝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应该不会吧。他如此想到。
毕竟,那位火神,似乎完全不会拒绝他的请求呢。
但是,果然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也许是被窝里冰冷的温度也影响到了他的情绪,月彦可以说是有些冷漠的如此想到。
他好不容易才能够得到这样的温暖,哪怕这不过是神明的同情心泛滥,他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份温暖留下来。
同情也好,怜悯也罢,只要是能把神明留在身边,没什么是不能用的。
月彦根本就不觉得自己的身世有多么悲惨,反正从来都没有对那个家族期待过什么。
可是如果这样能够引得那位好心过头的神明垂怜,他反而有些庆幸。
比起遥不可及的家族的重视,果然还是这样近在咫尺的温暖更容易挽留。
他如此想着,逐渐任由思绪渐渐飘远,最后沉入黑暗。
****
没有来。
怀里抱着不知何时火焰已经熄灭的灯笼,月彦静静坐在角落的阴影里,冬日里罕见的日光根本就透不过围绕在屋中的沉沉阴霾,失去了一切火焰的屋中冰冷一片。
骗子!
蜷缩在阴影里的孩子紧紧咬着下唇,心底忽然泛上一股难以言明的委屈,几乎是瞬间眼睛就有些酸涩。
他紧紧抓着怀中的灯笼,忽然有种想把灯笼狠狠扔出去的冲动——反正不过是骗他的,留着这东西干什么!
可是刚刚把灯笼举起来,他忽然又开始舍不得。
万一神明还会来呢?万一他只是有别的事要处理呢?
神明应该是很忙的吧?
拿在手里的灯笼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月彦最后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把灯笼放在房间的另一角,伪造出一种眼不见心为静的状态。
因为昨天的约定,他今日起得特别早,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悄悄拉开门缝,小心翼翼向外望去,就是能希望第一时间将火神的身影映入眼中。
他不太懂,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纠结的情况。
明明只要对那个神明毫无期待就好了——就像是对着父母一样,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落这种情绪——明明不过是才见了一面的陌生人,他怎么会……
“月彦!”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听,外面似乎传来了独属于火神那清朗温柔的声音。
身体先大脑一步行动,他自己都记不清是怎样快速冲到门前,一把拉开房门,震惊地看着外面那道深红色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猛然间受了外面的寒气,他忽然蹲下/身,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剧烈的咳嗽染上一抹绯红。
听到月彦的咳嗽声,灶门炭治郎大惊之下直接拽着两个小孩急急忙忙向前赶去,一左一右两个小孩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然而一心扑在月彦身上的火神根本就没注意到身边两个小孩的“惨状”,风风火火赶到月彦身边,差点把两个被他拽过来的小孩关在门外。
“炭治郎,这是谁?”
等到月彦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正好奇地盯着他的蓝色眼眸。
似乎与他一般年纪的两个孩子正蹲在他面前,都是颇为好奇地注视着他,那个有着一双妖异蓝瞳的小孩转头问一旁的火神,似乎与神明颇为熟络。
“这是月彦。”灶门炭治郎跪坐在月彦身边,相当自然地抚上月彦柔软的黑色发丝,笑容柔和,无声缓解孩童见到陌生人时的紧张感。
“这两个是夜卜和滑头鬼。”
月彦静悄悄地打量坐在身前的另外两个小孩,一声不吭。
灶门炭治郎也不勉强。他怕月彦一个人待着会感到寂寞,特地想带夜卜前来,却没想到夜卜又非要拽着滑头鬼一起,于是就干脆两个都一起带上了。
“炭治郎。”蓝瞳的神明忽然凑近黑发的小孩,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好久,才皱着眉头跟一旁的火神说话。
“炭治郎你,最好还是不要离这家伙比较近更好哦?”
夜卜托着下巴,绞尽脑汁想找出比较适合的形容词,却因为知识量实在是贫瘠不得不放弃。
“这家伙身上有一种很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如果跟他接触太深的话,炭治郎你会——”
谁都没有注意到,黑发孩童隐藏在衣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