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沈文宣抬手帮阿焦整理衣服,抚平他身上蓝金宫装的褶皱,脸上的银丝面具也要戴好。
“这腰封、玉佩、头饰虽不如我准备的精巧, 但也凑活。”沈文宣挑剔道,拉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
这未免穿得太安全了些, 沈文宣不满意,抬手从梳妆台上挑了一只叶形的金簪换掉了他头上的玉饰。
这宫装都是连套的,从头到脚该戴什么、用什么东西都有讲究, 哪能随意更换?
一旁躬身等候的小太监抬手刚想阻止, 但想着先前来请人的进德的惨状,抿紧唇将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免得招这人为难。
“知道簪子里面的是什么吗?”沈文宣凑近阿焦轻声问道,手顺着他耳边的鬓发塞到耳后, 虽早已交代过,但心中还是不放心。
焦诗寒点点头,道:“与其担心我, 你还不如多小心一些, 免得将我的心都伤透了。”
沈文宣笑了,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你放心, 我何时出过事?”
但常在河边走, 哪能不湿鞋?焦诗寒欲言又止, 但想着自己这话未免太不吉利了些,便忍着没开口。
小太监提醒道:“宁公子,时间快到了。”
焦诗寒点了下头,揪着沈文宣的衣服担忧又不舍, 顾不得在这许多人面前不好意思, 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道:“阿宣多保重。”
沈文宣嘴角笑得很轻松,捏了捏他的耳尖:“知道了我的小焦焦,不过有一件事你得记着,万一,我是说万一,真遇到事儿不可逞强,只要你叫我,我就会来。”
焦诗寒笑着点头:“我知道。”
他腰间的香囊里有小型的信号弹,阿宣做的,只要拉开引线就能射出一种红色的烟球,阿宣无论多远都能看到。
拉住他的手送他出门,沈文宣站在院中亲自看着他出了小门,上了马车,来接驾的人是宫里的,估计是为了避免走上次的老路,所以不敢再委托给他人来做,不过他们来的很小心,连马车都是宁家常用的规格,进宫门时估计递的也是宁家的请柬。
小太监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将托盘呈过来,躬身道:“公子,这是太后娘娘答应给您的十份请柬,不过娘娘让我告诉你,进宫可以,不过您的面貌恐怕也得遮一遮,这京城里的事儿您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免得惹出了祸端还不知情。”
“我这张脸若是遮了岂不是暴殄天物?”沈文宣笑道。
小太监神色一变,示意人将托盘拿下去,沈文宣一把抓住,拿起上面的请柬随意翻了一下:“我这脸能惹出什么事?就连太后都要提醒一下,难不成她压不下去?”
“公子不必知道,娘娘只说您若不遮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沈文宣挑眉:“遮也可以,若是真惹了事儿,还能撕掉伪装重新做人不是?只是劳烦公公提醒一下太后,年宴结束,务必将我家阿焦完璧归赵,别跟我耍心思,我真混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小太监没说话,带着身后的人躬身退下,站在马车身侧随着马车启程小跑跟走了。
沈文宣目送马车离开,问向身后的的王沐泽:“都准备好了吗?”
王沐泽:“公子,都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年宴上的好戏还等着呢。”沈文宣笑道,将手上的九个请柬递给他,由他分给准备带上的九个人。
他们的装束皆不同,虽是家中护卫,但这次并不以他的护卫身份跟在他身后,而是同样要进年宴的宾客。
今晚是除夕夜,像往常一样,礼部准备年宴以供皇帝大请宗亲贵族、各路官员、皇商等等,只是今年的除夕夜与往年有些不一样,一是为了给前些日子回来的宁简和迟蓟两位将军洗尘,二是为了庆祝西南捷报,宁国公出手老辣,自正式开战以后从无败绩,三才是除旧迎新,与民同乐。
沈文宣前一个月让德六带回去的信写得便是关于年宴的一门交易,太后想见阿焦,秘密下令不行,他对皇室可没多少尊崇,逼也不行,他虽不才,在朝中势力薄弱,可奈何他沈家商号遍布江南和京城两带,接触的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太后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悄无声息绝了沈家门户。
那就只剩下一条,交易,他做的交易,他可以让阿焦去参加年宴,前提是拿年宴的请柬来换。
在宫门外下了马车,沈文宣稍微改了一下容貌,贴上胡子很像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其余九人或早或迟地也到了,假装不认识彼此,混进进宫门的队伍中被门口的禁卫看过请柬、搜过身后进去了宫门。
沈文宣不着急,在外面等了会儿,瞅准来巡查的九门提督王炎王统领大大方方地走过去,越过排队的众人假装不知情就要进宫门,胳膊还跟王统领撞了一下。
“喂,”王炎拦住他,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是何人?不知道要排队吗?”
“什么?”沈文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脸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失敬失敬,第一次来不懂规矩,哦,在下是皇商,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