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
“公公, 公公请进,”进义躬身请进德进来,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两位小太监, “我家公爷前些日子早已出发去了南边, 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我知道,咱哥俩不用如此客气, ”进德扶着他的胳膊让他直起身, 脸上笑眯眯的,“你未出宫前,杂家和你还是同一门的师兄弟呢。”
进义客气地笑了一声, 问道:“公公此次来是?”
“自然是传达太后的意思, ”进德暗暗瞥了几眼周围,见无闲杂人等便贴近他耳边道, “有的地方杂家不方便去, 毕竟咱们太后向来严谨,咱要是贸然去了,恐惹了视线。”
进义点点头:“我懂得我懂得。”
进德笑了, 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杂家来这一次只是太后她老人家见公爷去了南边打仗, 心里甚是担忧害怕,已经好几天了都不能好好用膳, 所以想请府里的一位子侄进宫陪陪她,好宽慰宽慰太后的孤寂之情, 杂家初来府中也不知道哪位小公子好, 所以这事就交给老哥你了。”
说着便将袖中的凌云玉壁借着袖子遮掩偷偷递到他手上, 进义顺手藏进袖袋里, 侧身让到一旁:“公公请在堂中休息片刻, 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进德满意地点点头,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了正堂,进义想着他说的话,府里只剩下二小姐还在,却要小公子进宫,这小公子怕是小少爷了。
挥挥手叫来账房里一个长相不起眼的小厮,五大三粗的,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衣服下鼓鼓的腱子肉,此人是公爷留下的人手,在军营中单打独斗属他最在行。
“义爷,你叫我啊?”德六一边吃梨子一边走过来,嘴里咔嚓作响,壮壮地往那儿一站,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儿憨。
进义打量了他一眼,有些不太放心,转头刚想叫何心过来,但想到何心还得看着二小姐,二小姐撒泼打滑怎么混怎么来可不是他能管的住的,只能无奈打消了这个念头,回身吩咐道:
“六子啊,交给你一个事,你一定给我办好了。”
德六:“义爷你还不放心我吗,就咱这身子板,干什么干不好啊?”
进义仔细想想也是,这人没有在京城中露过面,认识的人少之又少,又武功高强,轻易吃不了亏,这玉壁交到他手上也不怕有人半路劫了道,便贴身向他吩咐了几句。
宁兰芝趴在半月门边,耳朵紧紧贴在墙上,怎么听都听不到他们在嘀咕什么,刚想探出半月门看上一眼,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拍了几下。
宁兰芝吓了一跳,一回身见是何心,脸色板着像是个只知道读书的死板夫子,宁兰芝偏过视线,有些不自然,撇嘴道:“你干什么?吓死本小姐了。”
何心看了一眼进义和德六,问道:“小姐想干什么?”
“本小姐做什么要你管!”宁兰芝翻个白眼,越过他走了。
何心看着她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无奈跟了上去,谁叫他家公爷想不开非要他管着二小姐呢。
等进了兰馨院。
“本小姐要睡觉了,你不准进来。”宁兰芝道,瞪着他关上了房门。
求之不得,何心翻过一个白眼,靠在门边冷着一张脸当门神。
过了几息,宁兰芝贴在门边听见门外没了动静,悄悄打开房间里的窗户,轻手轻脚地翻了出去。
此时沈府门口一改往日的冷清,今日甚是热闹。
“惟修你这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老东西给老娘我出来!”
孟家姑奶奶一阵狮吼,嚷得一旁的邻居褚赫偷偷探出头来,见孟柒身后竟还带着十来个手拿家伙式的家丁,啧啧称奇,不禁感叹悍妻还是别人家的悍,他家的一比简直就是乖乖鸟。
沈府门大敞,孟柒夺过下人手里的木棍狠狠敲了敲沈家大门,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告诉你,你今日若不出来,老娘我就砸了这沈府大门!”
“好家伙,当初走的时候你想走就走,今日回来竟然也是想回就回,你惟修把我这发妻当什么?当个摆设吗?!”
惟修躲在廊里的柱子后面,见门口的妻子心里发虚,驳斥道:“没拿你当摆设,这这就是忘、忘了——”
“放你娘的狗屁!惟修你快给我出来!”
“我不,你把棍子放下我们好话好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话——”
沈文宣在堂内喝茶看得开心,宁维梁说到做到,还真把孟家的姑奶奶找来了,这孟奶奶虽是凶狠了些,但十分懂礼,守在门口一个时辰了都没擅闯进来胡闹,可敬,只是骂人的话太难听了,什么该断子绝孙的老阉人了,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的老畜牲了......
再来点再来点,摩多摩多。
沈文宣难得看到惟修这般狼狈,关键他还不敢还嘴。
“要不让那位老姐姐进来吧?”焦诗寒道,他已经换了副模样,没了原先的五分像,眉目淡了些,气质微冷,身着一袭白衣坐在那儿无端一朵雪莲,就连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