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哪来的那么大脸?!她儿子还没读过书呢,现在连她儿子的成亲钱都想拿走,真是偏心偏到天边去了!
愤愤地用面纱遮住脸走出房门,沈家的大媳妇吴氏见了心里暗自啐了一口,都一把年纪了,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也不嫌寒碜。
吴氏长得膀大腰圆,面色显老,有一把子力气,跟徐氏向来不对付。
“申时了,爹娘还有他们兄弟几个快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做饭?”吴氏一边甩几下手里刚洗的衣服一边僵着语气问道。
“凭什么我做饭?”徐氏被贱到了水,嫌弃地离吴氏远了点儿。
“你狗眼瞎了?!看不见我手里的东西?”吴氏听到她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就生气,“没那小姐命装什么大小姐呢!什么活儿都不干等着别人来伺候你?想得倒是美!”
吴氏又大力地甩了一下衣服,语气凶恶:“我洗完衣服了,你去做饭!”
徐氏不是好惹的,翻着白眼尖声尖气地说道:“我又没让你洗衣服,你自己愿意洗怨我啊?再说,屋里不是还有一个吃闲饭的吗?你要找人做饭怎么不去找她?”
说完扭得左摇右摆地出了院门。
吴氏气得一脚踢开脚边的木盆,
“都不做饭就都别吃了!自己饿着去!”
自从家里把那个小白眼狼赶走了,家里的活儿都推给她来做,当她好欺负?!
还有屋里那个小姑子,仗着婆婆疼从来不干活,就在房间里绣花,绣了几年了也没见绣出个名堂来!
吴氏心里憋气,但徐氏走了,她又不敢朝小姑子发火,气得回了房间。
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躺又躺不下,坐也坐不安分,到底心疼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回来吃不上饭,偷偷地出门在厨房里做了点,端回了房间。
沈家不远处有一颗参天老柳树,时值秋日,柳叶边已经有些发黄。
老柳树下面摆了一个棋盘,不少人晚间聚在那唠嗑,也有勤快地村妇吃完饭搬一个板凳坐在那纳鞋底。
“你们看见了吗?那沈小子正在村南盖房呢。”村里有名的碎嘴沈二婶子一脸兴致勃勃地说道,“你们说这沈小子哪来这么多钱,他不是刚被他二妗坑了——”
“咳咳。”
有几个村妇看见徐氏来了,赶忙咳几声提醒沈二婶子,让她别说了。
沈二婶也看到了徐氏,小声嘀咕道:“干的事难看,还不让人说了。”
徐氏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恼怒,但她的心思全跑到沈文宣竟然盖房子了这件事上,来不及跟她们计较,脚下拐个弯就往村南赶。
那白眼狼竟然盖房了?徐氏心中怒气冲天,他那破鞋娘留给他的银子肯定不少,她要五两银子要少了!
走小路避开村里人,风风火火赶到了村南,正好赶上沈文宣他们几个吃晚饭,张大娘做了油光水亮的馅饼,里面加了点儿白面,给沈文宣的馅饼更是直接用白面做的,从中间撕开,喷香。
徐氏站在远处看着,闻到味儿直咽口水,她只吃了早食,下午的饭到现在还没吃呢,一转头看见沈文宣打算盖的房子,旁边堆着石块、木材还有茅草,一看就不是盖的青砖瓦房。
徐氏不禁掩嘴嗤笑一声,总算找回点儿面子。
不过这沈文宣可真够狼心狗肺的,盖房子的活儿他几个表哥也会,怎么不找他几个表哥?偏要便宜外人,想到这儿徐氏心里的算盘不禁打得啪啪响。
那有那么多的外人,沈文宣应该没脸皮给自己难堪,正好张大娘的篮子里还有十几张馅饼,她带回去给自己儿子吃。
徐氏轻咳一声,委屈自己堆起满脸笑容,扭着腰走了过去,态度十分亲热:“文宣,吃饭呢?“
””哟,文宣你盖房子怎么不跟家里说,你那几个兄弟闲着呢,让他们跟你帮帮忙啊,省的你把自己累坏了。”那表情动作做作得简直像唱戏。
沈文宣一听到“文宣”俩字就有些恶心地吃不下饭,抬头见是穿红戴绿、扭得像鸭子的徐氏,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
“你谁?”沈文宣一脸阴沉,声音冷得结冰,他今天实在累,全身肌肉都在酸痛,没心情和徐氏说话。
徐氏表情僵住了一秒,转脸立马又笑盈盈地甩了一下帕子:“哟,妗子带个面纱就认不出啦,我是你二妗。”
“哎,你们吃什么好的呢?你三表哥还没吃饭呢,在地里干了一天活了,能吃一头牛,正好张婶子做得多,我带几个回去给你表哥尝尝。”
说完不听沈文宣回答就伸手去拿篮子,这可不是拿几个的架势,张大娘急得一把排开她的手,她儿子干了一天活儿累了,就自己回去做饭去,哪儿来的脸上手拿别人家的饭。
再说现在不是农忙,就是干活儿也只干点儿收拾庄稼的活计,当谁不知道这是想占便宜。
徐氏吃痛,收回手狠狠地瞪了张大娘一眼,眼睛勾着那几个饼十分不甘心。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都是亲戚,拿几个饼怎么了?这出去一趟倒是越发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