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本来还在迷迷糊糊中, 听到姚姑姑的话后瞬间清醒了过来,觉着肚子里无名怒火乱窜。
她嗖地翻身跳下炕,怒冲冲道:“照着她话里的意思, 成心是要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了, 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这贱人就是矫情!”
姚姑姑还从未见过云瑶发这么大的火, 听她居然说起了脏话骂人,抿着嘴想笑, 又得劝她,生怕她气坏了, 边伺候她穿衣边宽慰道:“格格你先消消气,咱们没做亏心事,也不怕她话里话外怪罪咱们。”
云瑶理好衣衫,汲拉着鞋子去洗漱, 边走还边骂道:“真拿拿自己当根菜了, 我若是要对她下手,干脆毒死她算数,毒哑也行, 不, 毒哑不好, 最好得打断她的腿!
省得她成天一幅病怏怏的狗德性,就那么捧着心望着你, 好似你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欠了她一园子黄瓜!”
她猛地转过身,微微弯腰捧心, 耷拉下嘴角扮幽怨, 把宋格格平时的模样学得活灵活现, 看得姚姑姑直笑个不停。
“啊呸!”云瑶挺起身,双手叉腰用力淬了一口。
姚姑姑断没有料到云瑶今天的火气如此大,惊笑后退,又忙上前半推着她去洗漱,不断劝慰着她消气。
云瑶从洗漱间出来,火气总算稍微去了些,这时长兴又来了。
“格格。”长兴哭丧着脸上前打了个千,他觉着自己这次小命难保了。府里的两个格格,一个是祖宗,一个是爷的第一个女人,他都没有伺候好。
“奴才请大夫给宋格格看过,大夫说是宋格格本就体弱,约莫着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先前又受了惊吓,两两相加,才会病得如此厉害。”
长兴话在舌尖转了转,还是老实道:“奴才查了晚上厨房送去的吃食,说是格格吃了小半碗虾粥,还捡了几只醉虾吃了。大夫说醉虾乃是生食,寻常肠胃弱的人不宜食用。”
云瑶的火气又升腾起来,差点儿没跳起来骂,“虾上加虾,她瞎啊!还有,老子辛辛苦苦抓来的虾,谁说要给她吃了!”
长兴心里苦啊,这几天他见到的云瑶,都平易近人又随和大方,此刻被她的怒火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他重重磕了个头,害怕地道:“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多了句嘴,叮嘱厨房里伺候的下人不要怠慢了宋格格,格格的院子里用什么,只要她要,也给她送什么去。”
云瑶听明白了,这是死无对证。再说了,就是没有送,宋格格也能撒谎,总不能剖开她的肚子,看看她到底吃了什么才会病倒。
她抚了抚胸口,眼睛望天不断吹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长兴抽了抽鼻子,继续道:“奴才递了消息回府,照着脚程,爷昨晚就应该回了府。今儿个若是来了庄子,奴才...,”他哭了起来,“奴才只怕以后再也不能伺候格格了啊!”
云瑶冷冷盯着他,“她还没死,我也没死呢!你哭什么哭!”
长兴蓦地收住了眼泪,眼巴巴地看着她。
云瑶深吸口气,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姚姑姑,我饿了,昨晚吩咐厨房里做了虾饺,先去吃早饭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姚姑姑听到又是虾,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着杀气腾腾犹如要冲去打仗往桌边走的云瑶,叹了口气,跟上去细声细气劝道:“格格,等下若是爷来了,可别这么大的火气啊。你想啊,这男人对伺候自己多年的女人,不管是真是假吧,总有几分情意在。你现今.....”
她收回了还没有圆房那句话,将醋碟子放到云瑶面前,方便她夹了虾饺蘸着吃能顺手些,“都说吧,男人有情也无情,咱们现在,不过靠着那点子男人的恻隐之心在活。
宋格格这般作态,宫里见得太多了。你想那男人成天面对的都是些人中龙凤,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谁对谁错都不重要,端看爷的那点子情意,谁在他心中孰轻孰重罢了。”
云瑶慢慢嚼着嘴里的虾饺,先前还鲜美无比的虾饺,突然就没滋没味起来。伤心涌上心头,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姚姑姑愣了下,慌忙拿出帕子递到她面前,连连福身道歉:“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说这些话惹了格格伤心。”
云瑶就着帕子重重擤了擤鼻涕,抽噎着道:“不怪你,都是我自己觉得没劲。你说我都远远避开了,这些烂事还跟着缠上来,就跟那冤魂野鬼,还没完没了的。”
我也知道这些事根本说不清楚,就是说得清楚也没意思,成天跟斗鸡一样,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姚姑姑也跟着心酸不已,也不再劝,只任由云瑶哭。待她哭完,打来热水重新伺候云瑶洗漱过,撤掉桌上冷掉的早饭。
她待再要去吩咐厨房重新做一份上来时,云瑶拦住了,“不用了,没有胃口,不想吃了。”
姚姑姑便倒了杯热水递给她,觑着她的脸色道:“奴婢估摸着爷会来庄子,要不你再去睡一会,等爷来了奴婢再叫你。”
云瑶哭过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