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仿佛坠入了冰窟里,小脸白得发青,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高台下的广场。
层层守卫之下,空地上篝火熊熊燃烧,木桩上挂着灯盏,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热闹无比。
康熙坐在最中间,面前案几上摆着酒水瓜果各种烤肉,他身边依次坐着蒙古各部落的台吉,太子与大阿哥留在京城,成年阿哥只有三阿哥与胤禛陪坐一旁。
云瑶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低着头不敢多看,悄悄溜到了梁九功身边,他侧头瞄了她一眼,皱眉道:“怎么规矩都忘光了,皇上解除了你的禁足,总得先去给他磕个头。
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莫非还害羞,怎么这么红?哎哟算了算了,没有功夫了,皇上看过来了,快去快去。”
云瑶只知道梁九功嘴皮子在不断翕动,她脑子里嗡嗡响,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全身僵直低头走到康熙的座位前,跪下来磕了个头。
她紧张得身子都发颤,不断祈祷蒙古台吉看不到她,请安之后趴在地上,想干脆将自己埋在草皮下算了。
康熙眼神狐疑扫了云瑶一眼,扬声道:“起吧。”然后他侧头与身边的人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蒙语。
云瑶愣愣起身站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笑声鼓噪声,然后,生硬的汉语传进了她耳朵:“呀,好丑!”
她神情怔怔,凭着本能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熊般壮实的巴音台吉,他脸长得与身型一样粗狂,准确的说根本看不清脸,脸全部被胡子盖住,鼻毛戳出来,与胡子比着长。
云瑶顿时在心里暗戳戳狂骂,你才丑,也不看看自己那熊样。不对,丑?她不由得抬手摸了摸了摸脸颊,原本光洁细腻的脸上冒出了凹凸不平的疙瘩,她心中狂喜,起效果了,感谢沙葱大神!
那只熊还在指着她哈哈大笑,“癞□□!”
云瑶被嫌弃丑,心里却乐翻了天,只要不被要去当暖床奴才,她什么都不在意。
不过看情况,那只熊对她兴趣颇浓,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蒙语,其他部落的台吉也跟着起哄,熊还生硬地道:“皇上,可否让她出来与我们蒙古的女人一战?”
云瑶吓得缩成一团,开玩笑,打输了丢大清的脸,打赢了出了风头,被要去做一只母熊瞎子,她宁愿当场自戳瞎双眼算了。
这时胤禛握着酒杯走到熊的跟前,举起杯子笑着对他道:“巴音台吉,看女人打架没意思,不如让大清与蒙古的勇士互相切磋一场如何?”
巴音台吉与他碰了碰杯喝完酒,拉着脸仍十分不满,指着云瑶叽里咕噜道:“她长得太难看,我不要她。不过四爷,男人打架看多了,倒想女人们比试一场,究竟是大清的女人厉害,还是蒙古女人厉害。”
胤禛脸色也不大好,走到云瑶身边对她飞快解释了巴音台吉话里的意思。她简直悲喜交加,喜的是她的沙葱没白吃,不用当母熊瞎子。
悲的是她知道蒙古人摔跤的厉害,满人也爱好布库,康熙自小就用布库擒住了鳌拜,现在巴音台吉把比试提到了大清与蒙古部落之间的高度,她直接被架了火上烤。
康熙面无表情,只眼神沉沉,能看出他憋着火。云瑶一咬牙,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情,上前几步慷慨激昂道:“皇上,奴才虽然不才,可也绝对不能让大清丢脸,奴才就是拼着一死,也要为大清打这一架。”
康熙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又听到她又哭兮兮地道:“皇上,奴才没有学过布库,要是打输了,求皇上不要怪罪奴才啊!”
康熙的脸又沉了下来,没好气指了指她,瞪着她道:“你这张脸,算了以后再收拾你,去吧,朕允了,你输了朕也不会怪你。”
云瑶得到康熙的允诺,终于放了一半心。接下来,她才放下来的那一半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康熙说了云瑶愿意应战之后,巴音台吉高兴得抚掌大笑,很快派了部落里的勇士踏娜出来,往云瑶面前一站,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不说,身型几乎抵得上两个她。
云瑶被塔娜笼罩在阴影里,欲哭无泪。她苦中作乐的想,其实做母熊瞎子,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至少有蜂蜜吃对不对
塔娜低声怒吼,双□□错上前一步,云瑶还没有回过神,已经被狠狠摔在地上,眼冒金星与头顶的星星遥遥相望。
“好!”
叫好声响彻全场,云瑶就是再晕也知道这个掌声不是给她的,她几乎想破口大骂,还没有说规则呢,也没人叫开始,难道不是点到为止吗!
她忍住痛要爬起来,塔娜上前俯身帮了她一把,提起她举起来又一扔,她又瞬间回到了地上,与草地亲密接触,啃了一嘴的草。
“草!”
云瑶胃里直翻滚,恶心得想吐,塔娜的脸又出现在了她上方,她凭着本能一滚,手脚并用往前爬,逃得飞快。
塔娜愣了下,拔腿便追,云瑶被吓得拼了老命逃,两人在场上你追我赶,四周的笑声嘘声震天。
康熙的神色阴沉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