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怎么回事。”
姚娘子微微俯身,向顾砚书行了个礼后才缓缓开口:
“回殿下,这事儿还要和前些日丁夫人提出和离的事儿说起。”
与顾砚书所想的一样,丁一白之所以会派人在韶华路口这么闹,到底还是和柳如溪提出和离之事有关。
邀月阁开业已经有些时日了,在京中的贵女圈中,也拥有着响当当的名号。
现在几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贵女,都是邀月阁中的会员。
柳如溪虽然饱受丁一白以及长公主的磋磨,但到底身份摆在那里,在京中的贵女命妇之中,长公主的儿媳也算是排的上号。
时日久了,自然有人邀请柳如溪来邀月阁中放松游玩。
柳如溪不过来了一次,便被邀月阁中贴心的服务给俘获,办了一张最高规格的黑卡会员。
而后只要得空,便会来邀月阁中闲坐按摩。
邀月阁中的话本子,都是顾砚书让说书先生专门为了女性所写的。
其中基本都是例如《商家小姐负心郎》那般大女主的话本子。
姚娘子曾经不止一次听柳如溪感慨过,羡慕话本子中那些女子的爽快果敢。
姚娘子作为邀月阁中的掌柜自然不好说话,但其他来邀月阁中消费的贵女,却是大胆发言,对柳如溪的话表示了赞同。
其中也有柳如溪出嫁之前的闺中密友,知道柳如溪这些年不容易,更是极力劝说柳如溪勇敢一些。
譬如现在国公府的家主已经换了人,这一任的家主不像是上一任,将女儿家当作联姻以及向上爬的工具,应当会理解她。
譬如长公主虽然听着厉害,但并无实权,也并不是不可撼动。
譬如柳如溪现在已经过的这么辛苦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再有当初柳如溪会答应嫁给丁一白,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让自己的母亲能够在国公府中有一片立足之地。
但在去年,柳如溪的生母便已经病逝,柳如溪现在已经没了任何顾虑,早就可以与丁一白翻脸了!
……
姚娘子明显能够看出,随着时间的推移,柳如溪来邀月阁中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间隔也越来越短。
每次来所消费的重心,也从按摩美容,逐渐转移到了听说书先生的话本子之上。
而柳如溪说起长公主府的模样,也从一开始的摇摆不定,到后来的坚定不移。
那个时候姚娘子便知道,这个在长公主府中受尽了磋磨的夫人,恐怕是要下定决心了。
但当时姚娘子只为柳如溪能够脱离苦海而感到高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事儿会给邀月阁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直到柳如溪提出和离,丁一白上门来给邀月阁找麻烦的时候,姚娘子才发现这丁一白比柳如溪所说的更加混账,也更加荤素不忌。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姚娘子就算察觉到了不妥,也完全没了章程。
“这事儿是奴家没有考虑周全,还望殿下恕罪。”
说到最后,姚娘子不忘向顾砚书福了福身,低声请罪。
至于一旁的五皇子,则是听得目瞪口呆,不由低声感慨着:
“这也能怪到邀月阁上来?”
邀月阁中说的那些话本子,例如《商家小姐负心郎》,五皇子也是看过的。
当时虽然觉得其中的内容过于惊世骇俗,并且于礼不合。
但话本子到底只是话本子,谁会将话本子的事儿当真?
况且就算是有人当了真,这也不应该怪在话本子上吧?
丁一白这给邀月阁找麻烦的理由,还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谁料顾砚书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姚娘子先起身:
“这事儿与你无关,是我忘记提醒你了。”
姚娘子有些错愕:
“殿下的意思是,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有今日?”
“难免的事,即便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不是柳如溪,也会是杨如溪、白如溪。”
顾砚书微微喝了一口茶,语气平淡: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居然能来的这么快。”
当初五殿下甚至是秦戮,都说过《商家小姐负心郎》的内容过于惊世骇俗。
其中商家小姐不给那负心郎留丝毫情面,自请下堂甚至还断了负心郎全部仕途的做法,放在现实之中少不得会受人诟病。
但顾砚书依旧让说书先生给写了出来。
不仅写了《商家小姐负心郎》一本,后来还延续着这个风格,一直写了好几本。
文人写出来的文章既然能够映射出文人内心的真实想法,那么相应的,文人的文章,也会有一定影响力,能够在无形之中,潜移默化地改变着看这些文字的人的想法。
邀月阁中的话本子,精简提炼一番,便是在宣传着后世的男女平等、女性也能顶半边天等等的女权思想。
来邀月阁中的贵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