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大皇子?”听到这里, 顾砚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长乐赌坊是他的产业?”
而刚刚还说的起劲的秦灏,在听到顾砚书这个问题之后却瞬间住了嘴。
看了一眼顾砚书, 秦灏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脸上甚至还出现了一丝懊恼:
秦灏原本想着, 这里是秦戮的书房,有什么话自然可以直说, 却忘记了顾砚书还在这里。
这个时候, 秦灏只能庆幸,还好自己刚刚说的事并不算什么绝密, 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
然而就在秦灏在心中提醒着自己一定要谨言慎行的时候, 坐在一旁的秦戮却开了口:
“长乐赌坊虽不在大皇子名下,但每年赌坊都会将九成的收成交给大皇子, 所以也能算是大皇子的产业。”
“原来如此。”顾砚书点了点头, 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
刚刚拿钱的时候,顾砚书心中就有过疑惑, 赵二狗是怎么拥有如此多的流动资金的。
但若是长乐赌坊背后的主人是皇子的话, 这似乎也就不算什么困难的事了。
在解决了心中的困惑后,顾砚书又抬眼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秦戮:
“这么看来,到这大皇子可比王爷经营有道多了。”
语气中满是调侃与戏谑。
自己府上的账本都被翻了个透, 秦戮自然知道顾砚书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只低头喝了口茶,没有反驳。
毕竟论起赚钱来, 秦晟的确比他更加擅长一些。
然而秦戮没有说话, 坐在一旁的秦灏却忍不住了, 当即冷哼了一声:
“他算是什么经营有道?不过是仗着父皇的宠爱罢了!”
说到这里, 秦灏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 语气中满是愤慨。
“嗯?”顾砚书眉头微挑,有些不明白秦灏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感受到顾砚书疑惑的目光,秦灏先是看了看秦戮此时的神色,然后才给了顾砚书答案:
“整个户部都在他手上,就是个傻子也能经营有道!”
没错,现在的户部尚书是大皇子秦晟的人,并且还对大皇子忠心耿耿。
钱袋子被掌握在对手手上的感觉并不好受。
每一次秦戮和兵部找户部要钱,都格外困难。
前些年边关战况四起时还好一些,秦晟就算是心中恨毒了秦戮,也不敢轻易克扣兵部的钱财。
然而到了这两年,特别是秦戮回京之后。
户部尚书和大皇子就开始小动作频频。
要不就说近两年收成不好,要不就说国库空虚……反正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没钱!
若不是这样,秦戮何苦还要用自己的钱财去养活手底下的将士?
一想到户部做的那些事情,秦灏就恨得咬牙切齿,却没有丝毫办法。
原本秦灏以为顾砚书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会与他一样愤慨,谁知道顾砚书却只是摸了摸下巴,表情很是平淡:
“原来如此,这样看的话,倒也算是合理。”
“哪里合理了?”一听顾砚书这话,秦灏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兵部与兵符在王爷手中,大皇子掌控户部,怎么就不合理了?”
顾砚书看了满脸愤怒的秦灏一眼,反声询问。
都说天齐现在的皇帝秦渊才能平平,当初若不是捡了大漏,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这个江山。
然而这些人似乎都忽略了一个事实——
秦渊在位二十余年,虽然无功,却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不可挽回的纰漏。
从这一点,便能看出,秦渊并不像是众人所以为的那样无能。
现在再一听到秦灏说户部尚书是秦晟的人,顾砚书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纵观华夏历史上的各位帝王,便能知道这帝王之术,最关键的地方,便是制衡。
将兵部交给秦戮,再将户部交给秦晟,让两人互相牵制,便是最好的制衡之法。
毕竟秦戮与秦晟两人早就因为储君之位的争夺,结下了死仇,并且绝无和解的可能。
用秦晟来牵制秦戮,无疑是最简单,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这……”秦灏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对于顾砚书这话,当然无法反驳。
但心中知道是一回事,感情上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最后秦灏只能愤愤然低哼了一声:
“反正就是不合理!”
倒是坐在一旁,一直听着两人谈话的秦戮,此时看着顾砚书的神情略微有些复杂:
父皇将兵部与户部分别交给他与大皇兄管理,是为了让他与大皇兄互相牵制掣肘。
这个道理秦戮也是到了近两年才想明白。
然而现在顾砚书只微微听了一耳朵,便能够立刻想到了这其中的含义。
这样的才能,这样的头脑,这样对政事的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