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琦来找高悦主要还是想到过几天高悦就要去户部, 这次之前,他肯定是要先把人才选拔上来,而高悦之前的选人题库也只才完成了一半儿,因此, 这几天他估计若是没人管着高悦, 那人肯定又会忍不住加班加点儿的把选拔人才要用的试卷赶出来。
这件事看着容易, 说着也容易, 可真正做起来,绝对是劳心劳力的一件事, 所耗费的心神绝非常人能够想象。
周斐琦就是想到了这些,再加上是真心疼高悦现在的身体状况,才会想着趁这几天, 替高悦把活儿都干完, 至于高悦——他乖乖上床到点儿睡觉就好啦。
不过,高悦不知道周斐琦肚子里是这番打算,他只当周斐琦就是很平日一样,要和他时时刻刻两厢厮守,对眼生情。其实, 有句古话说得很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们俩以前也是聚少离多,那时候两个人都忙,各自有各自的事业,有时一分开,最长七、八个月见不到, 而现在就算再怎么样, 至少每天还能朝暮相望, 说起来, 真是比之前不知强上了多少倍。
高悦进了景阳宫,小福子跟在他身侧,小声说,‘陛下在书房呢,主子要直接过去吗?那个,赫连太医也被叫过去了。’
高悦想到周斐琦可能是有事情嘱咐赫连野,自己在的话,他恐怕有些话就不方便说了,便道:“等赫连太医出来我在过去吧。先去更衣,走了这一路,出了些汗。”
此时已是深秋,傍晚的风可是又干又凉,高悦却额头见汗,可见这两天他真是有些火力上涌,也不知是赫连野的药膳起了作用,还是那喜脉的功劳。总之,这会儿高悦就是觉得,身上潮热,只想尽快换了这身粘在身上的衣裳,洗个热水澡。
小福子听高悦说,就连忙安排了沐浴更衣之事。而高悦坐进木桶里泡了没多久,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这可真是喜脉来得意外,疲倦之感更是如影随形。人容易累,有的时候真不是干了多少活儿,而是取决于身体状况的变化。
幸、福两个小太监听见屏风后面没了水声,本以为高悦都要出来了,都拿起衣物准备伺候了,可左等右等半天也没见人,两人先是小声喊了两声‘主子?’没人应,只好绕过去查看,这一看,高悦竟然靠在木桶边缘,睡得很是香甜。小福子就跟小幸子说:“要不咱们去叫陛下把主子抱出来吧?这样下去吹了风儿可怎么办?”
小幸子道:“还是别叫陛下了吧,我刚才在书房外面,听见里面陛下好像在发火。”
“啊?”小福子惊讶,道:“陛下为什么发火呀?赫连太医给惹的?”
“这我哪儿知道啊?”
“那咱们还是赶紧把主子喊起来吧,”小福子听说赫连野挨批,感觉还挺担忧的,小幸子闻言就扭头看了他一眼,只是没再多问,上前两步,小声把高悦喊了起来。
“呀,我怎么睡着了?”高悦自己还挺吃惊,醒了就连忙从木桶里出来换衣服。小福子边为高悦更衣,边支支吾吾地道:“陛下在书房,好像在从赫连太医发火……”
小幸子:……
这个小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给陛下打小报告了,啧啧啧!也不知道是什么壮了他的胆儿!
高悦却似笑非笑地睨了小福子一眼,之后点了点头,穿好衣服后,就举步前往书房。
书房里,赫连野跪在地上,周斐琦坐在书案后,眉头紧蹙。两人刚才就高悦入职礼部之事,发生了一点儿小摩擦。赫连野跪地直言劝谏:“望陛下为大周皇嗣和高毕焰的身体着想,三思啊!”
他说第一遍的时候,周斐琦‘嗯’了一声,赫连野却没见好就收,又说了第二遍,这次周斐琦便只让他平身,他还不肯起来,又说了第三遍,周斐琦自然没好气儿了,就吼了他一句‘朕让你平身。’
也就是这一句被小幸子听见了,传给了小福子,小福子又把消息转告了高悦。最近这几个月,小福子和赫连野走得很近,听说他挨批自然心急,也就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帮赫连野说几句好话。小福子没什么心眼儿,这事做得吧,确实不够周全。这也就是高悦和周斐琦的关系超乎寻常,若是放在真正的古代,小福子这样的要求可就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了!不论谁做他的主子,都会免不了想到,你就不担心你主子我这个时候去帮赫连太医说好话也会被盛怒的皇帝责罚吗?
当然,高悦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小福子,小福子是个什么人他很清楚,他相信小福子就是心直口快,所以有些话他听了一笑置之就好,没必要较真儿。
书房里,灯火通明。高悦带着一身水汽走进来,头发也只擦了个半干。赫连野还在地上跪着,周斐琦脸色确实不大好。君臣二人相对无言,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较劲儿一样。
高悦就当没看见赫连野跪地不起似得,直接向周斐琦走了过去。周斐琦看到他才面色稍霁,又见他顶着一头湿发,连忙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过布巾为他擦拭起来。
“你怎么也不把头发弄干再出来。现在外面早晚温差大,不像夏天可以随意妄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