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桠的缝隙照到他的眼皮上,令他微微眯起了眼,但脸上的笑容却盖也盖不住,他就那么笑着,用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问周斐琦:“怎么了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话还不能跟我说了?”
周斐琦那略微紧绷的神经,在高悦温柔的声线中顷刻就散开了,他一手托着高悦的后脑,在他的额前很响亮地亲了一下,叹息着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早朝的时候,户部李尚书又提起了让你去任计相的事。我担心你现在的身体吃不消,没给他准话儿。”
“呵呵,”没想到高悦听完后就笑了,而且笑得特别欢,紧接着,皇帝就见高悦抬手往饭厅的方向一指,道:“我带他去不就行了。他刚才跟个强迫症重度患者一样的盯着我吃饭,你觉得放他在我身边,我还有机会想以前那样加起班儿来不要命吗?”
周斐琦也笑了,道:“那还真没那个机会。我估计,在你稍微有一点儿苗头要不顾身体的时候,赫连野就可能第一时间站出来,催你回来睡觉。”
“这不就结了。”
高悦说着,突然一把拉住周斐琦的腰带,把人扯着就拐进了一块高大的姜石影壁后面,然后喘着粗气儿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自从前天被确诊出喜脉之后,就总是想让你抱着我,你说我这样的症状用不用给赫连野——”
后面的话,被周斐琦一个深吻给吞了下去。
巨大的姜石影壁将两人的身影完全遮住,头顶的桂花树悄然绽开了一朵朵金色的小花,香气阵阵袭来,醉人亦醉心。周斐琦把高悦紧紧地抱在怀里,亲得头颈后昂,高悦双手攀在他的脖子上,虽然闭着眼睛,却满脸都是既享受又愉悦的神情,显然,此刻两人之间,爱意正浓。
他控制不住自己真得好想要,那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就好像高悦的眼睛变成了某种行为的信号接收器,而周斐琦就是那个移动信号,一旦他出现在他的视野内,他的身体立刻就有了化学反应,心尖开始发颤,腿发抖,腰发软,想爬在他的胸口发嗲,说自己可能这辈子清醒的时候都不可能说出口的那些羞羞的话语……
其实,关于这一点,高悦是真得不知道。哥儿有孕之后,就是会时刻想着这些事,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因为要生产为了顺利,身体自然而然就会加大这方面的需求,所以表婶才会提前就送了他那个‘礼物’,以便他在后宫不能时刻被宠幸的时候,戴上。这样就可以缓解身体的难耐了。
不过,这个地方到底是外面,周斐琦也只是把高悦亲得软在怀里后,就送开了他。倒是他自己,龙袍都被高悦扯得快要散了。
周斐琦低头看了眼自己凌乱的样子,抵着高悦的额头,低声轻笑,小声说:“这可是你主动——”
“不是,”高悦不让他说下去,狡辩道:“我就是病了。”
“嗯,你喜脉,朕懂。”
高悦:?
“你懂什么?你又没怀过。”
“傻瓜,”周斐琦又笑,道:“大周的哥儿都是这样,孕子期间,都会这样。听懂了吗?”
“呵呵。”高悦把脸贴在他脖子上,散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周斐琦道:“就让我去户部吧。带着赫连野,不会出什么事的。”
“嗯。”周斐琦意义不明地应了一声。
高悦抬起脸,视线寻到他的眼睛,说:“不要敷衍我。我不想十个月都在极阳殿和后宫憋着,多运动对身体也好。你看,赫连太医以前什么时候管过我饭后遛食这个事?所以说,我只要小心点不过劳,就会没事的。”
这次周斐琦总算是给了个明确的答复,他说:“好。我会安排妥当。”
“这还差不多。”
中午高悦拉着周斐琦纯·睡了个午觉。下午,两人一个去了御书房,一个回了景阳宫。
高悦如今已是太后任命的后宫实际掌权人,景阳宫如今更加不可同日而语。因此,他一回来,景阳宫立刻就变成了门庭若市,前来拜贺、巴结的各路嫔妃简直不要太多。
齐鞘作为高悦嫡系,被高悦喊来帮忙接客,这些来往的嫔妃里,唯有咸钩卷卷被高悦给留了下来,其余的人,基本他都是走个过场,寒暄几句便放到一旁不管了。
那些嫔妃有厚着脸皮留下来伺机而动的,也有自知没戏加入高派知难而退的,当然也有被别人拉着留在景阳宫一起混点儿的。总之这一个下午,景阳宫热闹非凡。
咸钩卷卷的二皇姐在大朝贡之后,去守备营大牢把高山国的三皇子接了出来后就和高山使团的人一起出京回国了。她这一走,留下咸钩卷卷一个人在皇家后宫自然是倍感孤单。不过,有的时候,人若想成长孤单、寂寞、吃苦、受罪都是必然的过程。过度保护对那个保护的人可不一定都有好结果。
咸钩卷卷便是如此,她二姐走之前曾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在大周后宫里一定要和高悦打好关系,因为她告诉她,高悦将是她在大周后宫最大的一顶保护伞,且这顶保护伞足够结实,绝对牢固。
当时,咸钩卷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