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听他说到这儿就明白是齐鞘想多了, 安慰道:“你别着急,没人怀疑你,子弦道长也说了你这蛊虫是被人种下的, 是不是子弦道长?”
子弦道长听了两人的对话,也听出刚才自己那番话,似乎是给齐尚人惹了麻烦,忙又解释道:“血蛊幼虫在选定接蛊人之前是需要血蛊母虫所在的接蛊人的血气滋养的,也就是说, 幼虫必然在母虫的接蛊人身上才行。幼虫选定接蛊人需满七次,每次不能超过七日, 也就是说一个半月内有什么人隔三差五的老找齐尚人, 那个人就有可能是身带血蛊母虫的人。”
“一个月内, 隔三差五……”齐鞘喃喃自语,忽然双眼大睁, 嘴唇发抖, 彷徨无措地看向太后和高悦。
太后脸上看不出情绪,道:“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哀家受得住。”
高悦也鼓励他:“别怕说吧。”
齐鞘却突然起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后身前,额头触地, 道:“太后, 我, 我不敢说。”
“是谁?”太后却不管那些, 眼下揪出控蛊之人才是最重要的,道:“哀家叫你说你便说, 难道你不相信哀家能护得住你?”
闻言, 齐鞘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一咬牙,道:“是,九殿下。”
高悦一愣,连忙看向太后。
太后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愕然,然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问:“珏儿还是个孩子,就算他隔三差五找你想来也不懂这些阴损东西,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
齐鞘道:“之前,我有一次炖了汤给高侍君送去,路上被九殿下截胡,后来他记住了我的手艺,一有食材便叫我过去给他煮汤喝。最近两个月他叫得有些频繁,倒确实是隔三差五便将我叫去。哦,对了,有一次,他殿里的小满子还留我在霁和殿吃过一次饭,大概也就是几天前的事。”
“小满子?”太后想了想,道:“哀家怎么听说,现在霁和殿的掌事公公换了小甲子呢?这个小满子不是骗了珏儿跑了吗?”
“这……我便不清楚了。”齐鞘说着,给太后磕头,又道:“除了霁和殿,最近这段时间我便只有每日来永寿宫请安会与其他人有固定的机会接触,另外就是乔尚人与我同住在颐和轩,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再有就是我与高侍君交好,不过,高侍君最近都在极阳殿也接触得少了。”
“嗯,”太后点点头,齐鞘这番话说得倒是句句属实,就是霁和殿、小满子这里有些出乎意料,她扭头对高悦和子弦道:“一会儿子弦道长给嫔妃们诊完脉后,还要劳烦你和悦儿一同再去霁和殿看看了。”
子弦道长连忙应是,高悦也道:“我正有此意,除此之外,恐怕还要道长跟我一同去探望一人。”高悦想要去探望的自然是王美人。她不是花粉过敏不来吗,那咱们就主动去看她咯。
“一切旦凭侍君安排。”子弦道长不想再多说话了。
太后看了看齐鞘,道:“你刚拔了蛊虫,想必还要将养一段时日,后宫事务便暂时放放吧,安心养身才是正理。”
“是,一切听太后安排。”
“嗯,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太后慈爱地笑着,望着齐鞘的那双眼中却没有多少温度。
高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这皇家还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他送齐鞘出了门,看着他由小六子扶着走远,才又回来。这些大殿里已经没剩几个人了,他走到门外听见里面玉竹正在跟太后说‘……嗯,都让她们先回去了,原本皇上也下了禁行令,这些日子也先不让她们来请安了……’
大殿里还剩下淑贵妃、乔环还有两个没诊完脉的嫔妃。经过刚才的事,子弦道长给嫔妃们诊脉似乎更仔细了,那两个嫔妃的脉诊了好一会儿,才轮到淑贵妃和乔环。
太后看了他们一眼,道:“齐尚人身子虚,日后这后宫事务暂时由你二人管着吧。”
淑贵妃连忙道:“姑母放心,荣儿定会好好打理后宫,不会让您再操心的。”
乔环也连忙道:“太后放心,我定会好好协助贵妃娘娘的。”
“嗯,你也懂事。”太后满意地笑了笑。
高悦站在门口等他们说完才迈步进去。这时子弦道长也给那两人诊完脉了,他看了高悦一眼,道:“侍君也来诊一诊吧。昨日你离蛊气太近,就算身带着师尊的锦囊,我看你今日也元气有亏,需得补一补。”
高悦心想,我元气亏是因为我昨儿晚上失眠了,其实跟蛊虫真没多大关系。但这话他也不能说,说出来万一子弦道长追问为啥失眠,他怎么办呢?总不能我被皇帝气得吧?因此,子弦道长要替他诊脉,他也只得乖乖伸出手了。
子弦给他号脉更仔细,好一会儿才撤下,问他:“侍君近日可有胸闷气短头晕脑胀之状?”
高悦还真有,那天在去珍异所回来后,可不就胸闷气短了好一会儿么?他当时还以为是饿的,便点了点头,道:“有过。”
子弦又问:“那侍君可于近日来过情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