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来也不是要听姜小米回应什么,只是还陷在乔遇安是不是生气了的自责里。
“他没有生气。”
姜小米突然开口,让时年有瞬间的错愕,不是因为她突然开口说话,而是因为不管她的语气还是说话的神态,时年都觉得那是一个大人才会有的模样。
乔遇安曾说过姜小米有多重人格,那么此时表现出来的,应该就是另一个姜小米。
姜小米看过来,对他很柔和的笑笑:
“昨天遇安上来的时候没有生气,但他很担心你。”
“你怎么知道?”时年问她。
“他是我弟弟,我当然知道。”
这句话倒让时年有些意外,他知道眼前的是不同于正常的姜小米,却依然没想到另一个人会是姜小米的母亲,乔遇安的姐姐。
不过时年并不关心这个,他上来也不是为了和姜小米说这些的,于是便没有再继续,看了姜小米一会儿,又看向她身旁的这些布娃娃,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他便问了:
“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个问题有些敏感,时年也不确定姜小米是不是会回应,或者发病,他也没有多期待姜小米开口,但姜小米偏偏回答了他,她说:
“练习。”
“练习什么?”时年问。
“杀人。”姜小米淡淡笑了笑,不等时年开口,姜小米又说:“你害怕吗?”
时年静默几秒,摇摇头:“不怕,你杀不了我。”
“我也不会杀你。”姜小米低头继续拆解手里的娃娃,淡淡的说:“我只杀该杀的人。”
时年虽然诧异,却没再说话,姜小米就算再怎么怪异他也觉得没什么,他自己本身也很怪异,不是吗?
姜小米也没再说什么,继续拆解娃娃,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待了很久,直到快两点的时候,姜小米放下了手里的剪刀起了身,时年见此也起了身,让开了窗前的位置。
姜小米跳上窗户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时年,微微笑了笑:
“我应该给你造成了不少的困扰,也伤害了你,理应跟你道歉,对不起,也谢谢你愿意让我继续过来。”
时年静默几秒,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心里第一次有了发毛的感觉,但他还是开口回应:
“这些你弟弟乔遇安都说过了。”
“我弟弟也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时年看着她,表情平静。
姜小米笑了笑:“我不希望我们的谈话被遇安知道,不然我可能再也不会开口了。”
说完这句话姜小米就跳上松树的枝干,手脚利落的下了树,然后朝着一号别墅的方向走去了。
——
乔遇安在山区的这几天可谓是忙的脚打后脑勺,辗转于各个村庄,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深夜躺在床上才有那么一丁点自己的时间,他通常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时年。
如果可以,他很想给时年打个电话,问问他这几天的生活,但且不说时年根本就没有手机,就算有,乔遇安所在的山区也是经常没有信号的。
所以他外出的这几天别说联系时年了,就连展图都没有联系上过。
乔遇安以前也经常出来义诊,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想要快点回去,以至于同行的同事都看出了端倪:
“乔医生这是家里有人勾着魂儿啊。”
勾魂倒不至于,如果不是出发之前时年有了一些情绪上的波动,或许乔遇安本不至于如此,不过好在,他明天就能回去了。
飞机刚落地,乔遇安的手机刚开机就有电话打进来,意外的是展图的电话,他跟同事打了招呼让他们先走,自己落后一步接了电话:
“展图?”
“到了吗?”
前两天两人乔遇安给展图打电话询问时年情况的时候说过自己回程的日期,但乔遇安觉得自己和展图的关系远没有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联系的地步,唯一的可能是时年:
“刚下飞机,怎么了?是不是时年出什么事了?”
展图在电话那端冷哼一声:
“出来吧,我在机场出口等你。”
展图说完就撂了电话,根本不给乔遇安开口询问的机会,不过马上就见到了,倒也不是非得急于一时,可乔遇安想到时年总是有些不安稳,跟同行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先行一步了。
机场出口,展图一身黑色的站在那里尤其的醒目,见到乔遇安出来,懒懒的挥了挥手:
“这儿。”
乔遇安拎着行李快步走到展图面前,展图看一眼他:
“别指望我给你拎行李啊。”
“时年怎么样?”乔遇安直接开门见山。
展图原本迈步走向大厅出口的脚步因为乔遇安这句话而停下来,他看着乔遇安,很清楚的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担心的神色,人来人往的嘈杂环境中,展图微微眯了眯眼,开口:
“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