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个环境时年是舒服的,觉得安全的,就这么待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乔遇安收回视线转身回厨房去给时年重新去取勺子,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时年已经开始吃蛋炒饭了。
用自己刚才用过的那个勺子。
乔遇安:“……”
勺子上粘着一粒米,时年伸了舌尖出来吃进嘴里,继而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看过来:“怎么了?”
“……没事。”将他这小动作看进眼里的乔遇安,觉得自己的声线又有点干痒。
今天晚上怎么也得纾解一下,乔遇安这么和自己约定。
不然再憋下去怕是要出事。
时年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乔遇安就坐在客厅里看手机了,他没什么要处理的事情,但两个人待着不说话也不找点事情做的话难免会有点尴尬,乔遇安便刷了一会儿新闻,准备等下洗完碗之后就离开了。
今天晚上的姜小米会是什么状态他心里很忐忑,但却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一天早晚要来的,甚至比预想中的要晚了不少了,已经给他足够的时间准备了。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乔遇安想事情想的有点出神,以至于时年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乔遇安才如梦初醒,他愣了一下起身准备去餐厅,才发现盘子都已经被时年收拾干净了,乔遇安笑笑:
“我没注意。”
时年没说话,乔遇安又问他:“吃药了吗?”
时年点了点头,问乔遇安:
“她还会咬你吗?”
乔遇安有几秒的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意外,却还是笑了:“你看到了?”
时年没有否认,只是又问了一遍:
“她还会咬你吗?”
“我不可能再让她咬到。”乔遇安笑笑:“昨天是我没注意,她也不是一直这么凶的,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很乖巧安静的。”
时年没说话,乔遇安也没什么可说的,准备离开:
“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这句话,乔遇安便迈步走向门口,时年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
“乔遇安。”
这是时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至于乔遇安自己都觉得有点陌生,他回头看着坐在那里的时年,没说话。
时年也没有再说什么,但乔遇安却在这谁也不开口的沉默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有些讶异时年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思来想去他发现自己拒绝不了时年对自己释放出来的这种善意。
静默许久,乔遇安重新坐了下来。
“我想知道。”时年开口:“如果姜小米不来小阁楼,不接受你的劝说去别处,她会怎么样?”
乔遇安摇摇头:“不知道,可能会像之前那次一样,用极端的方式将夜里的姜小米留下来,或许会打破两个人格之间的平衡,也或许她会杀死另一个小米,但也有机率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们有解决方案吗?”
“有。”乔遇安看着时年,微微笑着:“镇静剂,或者强行催眠,进行心理干预。”
“以前做过?”
“嗯。”乔遇安应了声:“效果不太好,所以医生的建议是暂时停下来,但现在的情况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时年似乎没什么问题了,又沉默了下来,乔遇安看着时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他知道很不应该,也很不合适,毕竟时年已经因为姜小米受过一次伤了,于情于理都不能再这么做,但乔遇安也确实找不到比这个更合适的方案了。
但他想说的话尚未开口,时年却先一步截断了他的话,他说:
“让她过来吧。”
乔遇安愣住。
在时年叫出自己名字,主动询问姜小米的时候,乔遇安的确有预料时年会这么说,但预料是一回事,时年开口说同意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没有人比乔遇安更清楚时年是多么孤僻,不愿意与人接触相处的性格,纵然自己现在每天都过来短暂的和时年相处一会儿,纵然时年对于自己的到来现在也没什么排斥,但乔遇安很清楚,时年不信任自己。
又或者说,他不相信任何人。
这样的一个人肯接受另一个对他来说危险的人来家里,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
但时年同意了,在乔遇安和他商量之前,他先一步同意了。
“时年……”乔遇安开口想说什么,可将他的名字喊出来之后,乔遇安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沉默半晌也只有一句:“谢谢你。”
时年没有说不客气,也没有再说别的,淡淡应了一声便起身要回楼上去,乔遇安却叫停了他:
“我帮你看看伤口吧。”
时年盯着他看了几秒:“所以,我不让她过来,你就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