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和不喜欢跟人接触,那让他觉得不安全。
但乔遇安的姿态摆在这里,似乎没有给自己拒绝的权利。
难道自己还要再拿菜刀恐吓他一次吗?
时年还是下来了,不管是个什么心情,到底还是下来了,乔遇安站在餐桌前对着他缓缓笑了:
“我陪你一起吃。”
不是怕时年再一次扔掉这些菜,也不是生气,而是乔遇安真的希望时年能够好好吃顿饭。
时年中午的时候会扔掉那些饭菜多数原因大概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担心自己在里面放什么东西,如果自己陪着一起吃的话,是不是就会好一些?
但这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时年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乔遇安却并不知道。
他也从未和患有被害妄想症的人接触过。
乔遇安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如果今天时年没有因为自己和姜小米受伤,家里也受到损失,他可能也只是对待时年这样的人感慨几句便不会再多想。
参与一个人的生活和人生是需要有责任的,乔遇安不觉得自己有那个魄力和能力。
但自己之前确实在时年误会自己是鬼的时候顺水推舟隐瞒了自己是个人的身份,而姜小米也确确实实的让时年受了伤,这份责任不是他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就能撇开的。
如果之前时年好好养伤没有出现这次意外的话,说不定他担心一阵子也就真的不管了,毕竟别人不需要甚至觉得困扰的担心其实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但昨天时年晕倒在别墅内,又恰巧被自己知晓,那么乔遇安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袖手旁观。
他要对时年的伤负责,如果在时年伤好之后还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种困扰,他会离开,甚至装作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
时年没有动,站在楼梯口和乔遇安保持着一个过于安全的距离,问乔遇安:
“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属于什么吗?”
“我知道。”乔遇安摆好碗筷:“私闯民宅,按照治安条例应该会处五到十五日行政拘留,一千元以下罚款。”
时年没说话,乔遇安补充道:
“但我觉得你不会报警。”
报警需要打电话,且不说时年这两天在这个房间里并没有看到手机,就算有,时年的状态也未必敢拨通出去,他搬来这里不就是不想任何人打扰自己吗?又怎么会主动告诉别人他住在这里。
即便对方是警察。
对于乔遇安的说辞,时年并没有否认,他很清楚乔遇安多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不正常,知道自己不会轻易的让陌生人来打扰自己,他把自己看得透透的。
但这并不是他留在这里,威胁自己的理由。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照顾你,在你伤好之前,等你手上和肩膀上的伤口拆了线,我就会离开,不会再来打扰你。”
“我说过我不需要。”时年说。
乔遇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将座椅稍稍拉出来一些,看着时年:
“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好说话?”
时年有些意外乔遇安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看了他一眼,乔遇安接受到他的视线,无所谓的笑笑:
“所有人都说我很好说话,儿科病患多,都是小孩子,又哭又闹的,我是我们科公认最适合儿科医生的人,因为我从来没有过任何不耐烦,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这个人其实也很固执,只要我认准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时年没说话,但视线却长久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没再躲开。
“你已经赶过我三次了,都说事不过三,可你说了三次我还站在这里,就代表我是真的不会走,你再说也没用,你要是不开门我就跳窗进来,你要是封了窗户我就拍门,不仅拍门还带喊的,直到你开门让我进来或者让警察把我带走为止,小区虽然挺大,但让别人知道冬区4号别墅住了人还是挺简单的,你不想这样吧?”
这是□□裸的威胁,时年蹙了眉,刚要开口说什么,乔遇安却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或者我去厨房把那把刀拿出来?”
时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到底没说出口,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见无赖了。
乔遇安察觉到时年的情绪,淡淡挑了挑眉:
“饭菜已经热过一次了,再热怕是不好吃了,真的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