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的大脑又闪过沈清川的腰,浮在水面上,在白茫茫烟波中若隐若现的腰窝,那一截皮肤绷紧的腰就如同锋利匕首,映着雪光与雾气,美色足以杀人。
想着想着,爱德华的鼻端一热,怕不远处的两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急忙潜水,任由温热泉水没过红到滚烫的脸颊。
刻意掩盖看到沈清川和另一人在一起时,那种心脏猛然坠空的感觉,将那种感觉一层一层用铜墙铁壁裹住,沉入温泉底。
他不想将那种情绪太具体地描述出来,他有预感,若他将那股情绪挖掘出来,对他对沈清川都会是一场灾难,会把他们都毁掉的。
沈宝钧以为爱德华喜欢独自泡温泉,就不去打扰他,转头和旁边的斯文俊秀的冷秋渡谈话。
“冷大哥,你和我哥是不是同班同学。”沈宝钧对冷秋渡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听他三哥经常提起。
“嗯。”冷秋渡冷淡地回答。
好在沈宝钧早就听沈清川说过他这个好友性情冷淡,并不擅长应酬,沈清川提点过沈宝钧不要误会冷秋渡。
接触下来,沈宝钧觉得冷秋渡是真性情,不是那种势利眼的人,对他的好感加深,言语就颇为亲近。
“那你的年纪和我三哥差不多,你成亲了吗?”沈宝钧好奇地问,像冷秋渡这个年纪,家里必定会早早给他订下一门婚事。
“未曾。”冷秋渡看着落在石头上的白雪,声音也似雪一样透着冷意。
“那你有心上人吗?”沈宝钧头顶着一叠白毛巾问道。
冷秋渡沉默了半响,沈宝钧以为他是在看院子里柿子树的鸟雀正入神,正想靠过去说,灰兮兮的鸟雀有什么好看的。
靠近才发现冷秋渡是在望着木栏隔板出神,只见他嘴唇张启,吐出一句话,“有,我很爱他。”
那一瞬间,冷秋渡的眉眼柔和了下来,浅浅笑着,可明眼人一看他的笑容,就能看到他藏不住的伤痛。
因为,此时他爱的人与另一人耳鬓厮磨,就在隔壁,他与他们的距离就隔着一道高高的隔板。
爱恨交织,就如这满池雾链牢牢地锁住了他,腐蚀他的血肉。
哪怕冷秋渡的心头爬满了绿霉,他也只能将那份浓烈的爱意埋到冰冷雪地下,画地为牢,那座地牢的名字就叫做沈清川,其实他可以跳脱出地牢,但他不愿。
在雪地行走的那一小段路程,他疯狂祈祷沈清川不要发现他眼底的爱意,只有这样,沈清川望向他的眼神才会一如既往的温暖清澈。
冷大哥,你看起来像快要哭泣。
沈宝钧不敢说出这句话,他噤声不敢再问,冷大哥这爱人十有八七是他爱而不得又或是不在世的人,总之,是不能相守的爱人,沈宝钧误以为无意间戳中了冷秋渡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