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行呢?”副官被尚小楼话里的意思惊吓到了, 见过上回沈清川落入河中,误以为他溺水死去的,尚小楼抱着沈清川像是被阎王爷勾去魂魄, 只剩一具躯壳,一副心死如灰的模样, 似下一秒就跟那沈清川做一对黄泉路上的绝命鸳鸯。
副官不怀疑尚小楼话里的有假, 暗自思忖一番, 脸上挂起讨好的神情, 活像给年轻男男女女牵红线的媒婆,乐呵呵地似见到好事成双的好事, 他开口说道,“少帅, 你看你这话, 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的马儿在踱步, 打了一个响鼻,副官扯了扯缰绳, 继续说道,“日久见人心, 沈少爷见你一片赤诚之心,一定会被打动的。”
副官继续巧舌如簧, 话里的意思和他的心里认可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也脸不红心不跳, 继续说着他的歪理, 说道, “水滴石穿, 这坚硬的石头都能柔软的水滴穿, 更何况这软绵绵的人心,沈少爷你看就是个心肠软的人,相信他一定能被少帅您这份真挚的感情打动,只要日复一日,沈少爷会见着你的好的。”
“他眼里早就有了一人,见不着其他人,只怕容不下我。”尚小楼说道。
黄黄细沙在透澈的日光下弥漫,悬在空气里像是从黄金上刮下来的如灰尘的碎屑,微微呛人的,遮在尚小楼的眼睛上,昏昏雾雾的。
将那层血腥的戾气遮掩了几分,精致少年此时倒像是遇到不会解答的题,犯了难的学生,遇到情一字,就算是在战场上凶狠果决的他也无解。
“我还有一个法子。”副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说道。
“你能什么法子?”尚小楼回过神来,昂着头,十分傲气地说道,他不认为副官能出什么好主意,不过涉及到哥哥,他心里还是期盼着能有一好法子,能让哥哥心里眼里都是他,听听也无妨。
“都说日久生情,只要沈少爷日日对着你,眼前就晃了你这一人,少帅你何不金屋藏娇试试看?”副官说道。
“上回还不够?”尚小楼说的是上次他将沈清川关在屋子养病,这法子没什么效果。
“唉少帅,这次的金屋藏娇和上次不同,上回沈少爷落了水又生病,还被你拘着,心情肯定不好。”
“这次是让沈少爷心甘情愿,主动走进你这金屋。”副官脸上谄媚的笑,真的有几分狗头军师的模样。
“哦,怎么主动?我倒要听听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尚小楼对副官的这句话感兴趣了。
“我不是说了沈少爷是个人美心善,心肠软的人嘛,只要拿捏住他旁边的人,沈少爷不是手到擒来吗?”
副官说着又凑到尚小楼旁边嘀咕几句,尚小楼狐疑地看着副官说道,“这法子果真能行?”
副官笑着说道,“少帅,这只是第一步,虽然沈少爷一开始是会有些不情愿的,但你又没强硬拘着他,只要你伏低做小,让他在你跟前照顾你,日日这样做着,就算假装也装出三分真情,这是最容易生情的。”
“更何况,到时候名正言顺,这一手也将沈少爷身边的,那些肖想他的人,统统打消念头。”
“好,若是这法子成功了,我重重有赏。”
尚小楼说完就夺走副官手上的马鞭,骑马快奔起来,他原先的鞭子已经断成两截,扔到黄土路上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沈清川。
----------------------------------------------
沈府。
深秋的风把树枝上还悬挂的黄叶狠心剪去,光秃秃的枝丫挽留不住这刺骨的寒风,大树只能任由秋风似顽劣的小孩把身上的叶子都摘掉。
外面荒草枯枝凄凄,微露初冬迹象,沈府内里却一派温馨热闹,仆人黄桂花捧来一碟薄皮核桃还配着一小钳子,沈逸梵今儿没事做,他就坐在客厅一铺着金边白底碎花垫子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捡起薄皮核桃用力一捏,将外壳捏碎,把果肉扔进嘴巴里。
核桃壳皮碎落一地,他也不在意,脸上的表情十分惬意,少爷派头十足的模样。
“瞧你那样,碎屑都落到西装上了,才换上的新衣,等下又要换了,也不怕失礼。”沈老夫人眉眼含笑地说道,眼角的皱纹也不损她眼底那柔柔的慈爱。
沈老夫人今儿着了一套靛青花鸟暗纹的绸布夹薄棉上衣,下裙摊开的褶子落在沙发上,领口配着一条翡翠珍珠项链,耳坠子也是水头很足的糯米种翡翠。
沈逸梵嘴里还嚼着核桃,还没开口说话,沈老夫人就抛下了一句。
“只顾自己吃,瞧你妹妹这剥得辛苦,也不帮忙,像个小孩一样,该找个人好好地管管你了,长长心性。”
坐在沈老夫人旁边的沈心素梳着两条黑亮的低马尾垂在两肩前,身上穿着杏黄绸缎衣裙,倒大袖的袖口有珍珠白线香滚边,这温雅美人和沈清川有几分相似的脸,她手中上的雪青洋绉手帕捏着一个褐色薄皮核桃。
沈心素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