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绸长发擦得半干, 关泊雅穿着一件白色棉质浴袍从澡间出来。
“在看什么?”
裹挟着冷凉水汽和洗浴用品的香氛气息的身躯,贴了上来,从身后搂抱沈清川, 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亲吻。
“你出来了。”沈清川侧过颈问道。
和煦的秋光在沈清川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泛开, 睫毛纤美长翘,落下的阴影像在清冽水中,空游无所依的尾鱼。
他从未想过, 会爱上一个男子。
一个像蝴蝶夫人般妩媚神秘的男子。
“饿了吗?”关泊雅又在沈清川的眼尾处落下一吻。
长臂搂着沈清川, 刻意为之, 将自己的微凉肤感,沁浸到清隽青年的颈脖, 企图让那一块肌肤也沾染到他的气息。
像深山老林里的野兽对属于自己的绝对领土,保持强烈意识和占有欲。
这种意识并没有随着肌肤相贴而减弱, 反而有更强烈的渴求。
“你别这么不正经。”沈清川的颈脖传来微微刺痛, 皱眉说道。
倒也不是很痛, 只是麻麻痒痒的, 有些让人难受。
“我本来就是不正经的人,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关泊雅用手指拨动沈清川鬓发, 柔黑乌亮。贴在脸颊, 越发显得肌肤瓷白光洁。
声音似久酿的醇香美酒, 充满事后的磁性, 似羽毛在逗弄沈清川的耳垂,细微麻痒。
沈清川泛起羞涩的薄红,像被惊扰的凤仙花, 开的冒失, 红的发潮。
沈清川的舌抵在贝齿, 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定, 推了关泊雅一把,想脱离这皂香味的铁臂牢笼。
“别动。”关泊雅按下沈清川的两肩,让他继续坐在椅子上。
“我不抱你,亲亲你都不行吗?我已经很克制了。”说着,又啃咬了一下白玉耳垂,像是在惩罚对方,之前想逃脱的行为。
沈清川承受着关泊雅的缱绻亲昵,耳鬓厮磨,亲昵了好一会儿,说道,“我们下去吃饭吧。”
“好,我换身衣服。”关泊雅恋恋不舍地说道。
关泊雅卑躬曲节地抬起沈清川的一只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明显一副意犹未尽,眷恋不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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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华公馆。
仆人丫鬟们得知主人家已经醒来,就快速忙活起来,像一台永不停歇的蒸汽涡轮,各个部件都井然有序地工作着。
打扫房间的,换上崭新床被的,擦桌子摆盘的等等。
仆人们含笑鞠躬,非常多礼,因为他们知道,这座公馆迎来了一位新主人——小沈先生。
日上三竿,到了大中午的时候。
沈清川看到摆满一桌子的菜式,忍不住挑了挑眉,投向关泊雅的眼神,似乎在问:就这些吗?
关泊雅拿起一只瓷碗,用长勺子舀了几勺粥放到碗中,笑道,“这几日先吃些清淡的。”
栗子鸡丝粥,雪白白的大米煮得烂透,下了补元气的板栗,更是熬得香浓软糯。
沈清川看到瓷碗里的粥面上,还撒了一把小葱花,扑鼻而来的香气,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关泊雅怕粥太烫,烫着沈清川,拿着一小扇子,在一旁扇着,加快散热速度。
他以前从未这么细心体贴入微地服侍过其他人,沈清川算是独一份,也是唯一一个。
仆人们对这一幕,实在是瞠目结舌,特别是他们见过关泊雅拿着雪亮小刀划破敌人颈脖的狠辣,见过关泊雅一脚踹飞踢断人脊椎骨的凶狠。
其实,扑扇子这活,该是他们这些仆人下人们的活,哪里用得着主人来劳费力气。
个个都低头看布鞋,目不抬视,谁也不敢,那么不识趣,去打扰主人和新主人的调情。
那柄扇子长约七寸,展开漆黑底的扇面有流光溢彩的母贝和金箔点饰的腊梅。
沈清川自是认得,这是关泊雅十分爱惜的那把泥金洒金扇子,粥还是有些烫,吃不了,搁下瓷骨羹匙,嗅着若隐若现的清冷梅香。
沈清川问道,“这不是你最爱惜的那柄扇子吗,这样糟蹋,不怕暴殄天物?”
在沈清川看来,这种奢华扇子应该被主人好好爱惜,只适用于风韵雅事,该是焚香品茗、听雨赏雪、候月酌酒。
而不是用来,为一碗粥扇风纳凉,散去几缕油烟热气。
“我这不是在赏景吗?”关泊雅淡笑应道。
手上的动作没停下,继续扇风,丝丝缕缕的凉风,吹拂着旁边人的浓黑似墨的额发,雪一样的肌肤,清湛似水的眸,秀致挺直的鼻,似梅色的唇。
他,在赏一惊鸿美景啊。
沈清川不去思索关泊雅的言下之意,直说一句,“问非所答。”
他又不甚习惯,关泊雅将他当做柔弱女子般对待,他没那么脆弱,夺了去,将扇子搁在桌上。
沈清川拿来一空碗,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