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小皇帝唯一的姐姐, 小皇帝的生辰自然是阮娇来亲手操办,这段时间阮娇忙得厉害,直到生辰前夕, 阮娇才算轻松了下来。
阮娇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忙过了。
倒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她上手,毕竟宫里有那么多的宫人,但是她作为统筹,凡事还是要想到吩咐好。
事情琐碎又繁杂,小皇帝生辰前一天晚上, 阮娇最终又和所有负责的宫人确认过之后,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真心实意地觉得小皇帝也到了娶皇后的年纪了,这样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就有人接手, 而不会沦到她这个只想咸鱼的姐姐身上了。
生辰宴的时间选下了晚上, 下午的时候各大臣以及其家眷就陆陆续续进宫了,往日有些空荡的皇宫,今日也喧闹了起来。
无数与小皇帝年纪相仿的姑娘们, 被打扮的花枝招展地跟随着她们的母亲或祖母进了这座威严又华丽的皇宫。
因为小皇帝还未娶亲, 所以作为唯一女性长辈的阮娇的宁清宫就成了各家夫人小姐聚拢的地方。
虽然阮娇的名声很不好,但是这却不是这些人不来拜见她的理由。
因为阮娇作为先帝唯一的血脉,不仅备受小皇帝的信赖, 还手握强大的黑鹰卫,她也的确有让这些夫人小姐来拜见的资格。
然而,这却让某些人心里不舒服极了。
最后才姗姗来迟的摄政王妃看着坐在上首的阮娇,微微眯了眯眼睛。
自从她家王爷被先帝托孤封为摄政王,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被无视的感觉了。
她自认为, 自己不管是年纪还是辈分都要比阮娇大, 她们家王爷如今还手掌权势, 不过只是一个公主的阮娇理应来起身拜见讨好于她,而不是坐在上方一动不动。
宁清宫除了阮娇坐着的上首,下方还在左右两侧摆放了两排椅子。
摄政王妃自然是不愿意坐在阮娇下首的,然而她站在原地等了许久也没有见阮娇动一下,场面逐渐变得尴尬。
毕竟哪怕再想坐到上首去,阮娇没眼色不肯让座,摄政王妃也不能巴巴地开口跟阮娇说,你起来,把位置让给我坐。
摄政王妃脸色猛地地拉了下来,板着一张脸,语气带着训斥的意味,“许久未曾见你,你如今倒是越发得不像个样子了!见到皇婶连招呼都不会打一声了吗?!”
“本宫虽然已经很久没与皇婶见过了,但是却还记得父皇还在的时候,皇婶曾说过,都是一家人,那些规矩没得让人都生分了,才想着不和皇婶见外的。”阮娇向后一靠,明明她坐着该是仰视的姿势,却让她硬生生地做出了一副俾睨的姿态。
那双与先帝如出一辙的双眸清凌凌的,仿佛在说她早就已经看透了一切。
摄政王妃的后背下意识地窜起了一层寒意。
这一刻,她才清晰的明白了沈英为什么呆在这个废物著称的公主身边,却一直没有拿到黑鹰卫令牌。
她和王爷都看走眼了。
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小姑娘,这么多年可能一直在通过伪装来保护自己和年幼的弟弟。
如今小皇帝羽翼渐丰,即将亲政。
她已经不需要再委屈自己了。
这么些年王爷一直想要一个名正言顺机会,所以没有动他们姐弟俩,没想到倒是养出了个麻烦。
不过,她并不认为王爷会输,一对还不成气候的幼鸟而已,真的以为自己换掉了奶牙便能带着还年幼的弟弟抗衡早已成年的叔父了?不自量力。
意识到今天不可能压制住阮娇后,摄政王妃便不再咄咄逼人,虽然脸色仍旧不好看,但是却借着阮娇的话下了台阶,“一家人是不必这么生分,只是你父皇母后过世的早,皇上如今又年幼,作为你的皇婶,我见不得你这么不着调,忍不住代你母后管管你!”
她扯了下衣摆,在阮娇下首左侧那一排椅子的第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之前做出的那混不吝的事情就算了,前段时间到处都在传你在街上抢了个人是怎么回事?可着自己的名声作践,你到底还想不想嫁人了?”
摄政王妃这么当众戳穿这件事情,当然不可能是好心。
不过阮娇并不在意名声如何,自然不会生气。
但是她不生气,却不代表她不介意摄政王妃这么阴戳戳地恶心她。
来而不往非礼也,戳人肺管子谁还不会了?
她抬眸对上了摄政王妃的眼,笑了一下,“说起王公子那件事情,本宫当年还是太年轻了,实在是没有那般宽阔的胸怀,不然也学学皇婶将那妓子接入府里,把孩子视为己出的。”
这话一出,摄政王妃刚刚才戴上了的虚假笑容面具,“咔”得一声就碎了。
周围的夫人们听见两个人的对话,都暗暗头疼,稍微年长一些的都知道,早些年摄政王还不是摄政王的时候,曾经疯狂痴迷一个妓子,甚至为了那个妓子都不肯回家。
还未来得及怀下一儿半女的摄政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