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州观海阁。
华韵幽幽地对空成说:“我觉得我就像话本中深宫妃子, 等啊等,年华蹉跎,却怎么也等不来陛下的临幸。”
空成:“……”
还是老位置, 海风徐徐,华韵桌上铺着那张未完成的画像, 唐樱的眉眼初显, 在华韵笔下, 其姿容愈发惊心动魄。
华韵抚了抚那画, 叹道:“明日云山就要开学,若今日阿樱不来, 更不知她何年何日才能来了。找别的天魔那么积极,我这活生生的在这儿等她, 她偏偏视我如无物……倒不知该叫我欢喜好, 还是哀伤好。”
她兀自叹了又叹,收起唐樱的画, 铺开一张新画纸。
画了两笔海,华韵蹙了蹙眉, 撕了。
再拿出新的,画两笔天, 仍然不满意,再撕了。
华韵第三次铺开空白画纸时, 顿了顿, 转脸看向空成, 上下将他打量一番, 道:“画一画你吧。”
空成不由道:“我听闻, 你从不画一个人两次。”
华韵愣了愣, 挑眉问道:“我画过你么?”
空成:“……”
他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戒嗔戒怒,沉稳地回答她:“画过,就在此地。”
“哦,”华韵葱白指尖敲敲自己的额头,笑道,“想起来啦,的确画过,不过那不作数,草稿罢了。”
空成:“……”
华韵极其自然地指挥他:“你抬一只胳膊,搭着栏杆,看着海,不要动。”
空成立在原地。
华韵问:“没听到吗?”
空成那张写满不羁的脸转成忍气吞声,依言摆出动作。他心想,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当日他来此拖住华韵,还以为一天的功夫就足够了,没想到他竟然跟着她、看守她近两年了。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两年不算什么,但对空成来说,这两年他把这辈子都没受过的气都受够了。
偏偏华韵除了言语上刺他两句,别无出格举动,让空成连教训她的借口都没有!
他转头看海,让那一望无垠的碧海蓝天洗涤他暴躁的心灵。
华韵则噙着笑,一笔一笔地描摹他。
气氛在此刻沉静下来,只能听到海风海潮的声音。
空成偏头看了一眼,华韵的发丝从颊边垂落,被海风吹得荡荡悠悠。
“华韵!我来啦!”唐樱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观海阁楼下传来,伴随着她蹬蹬蹬上楼的脚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
华韵顿了笔,笑着朝走廊入口处望去。
唐樱穿着紫色裙裳,朝两人小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华韵歪了歪脑袋:“阿樱又漂亮了。”
唐樱不好意思地说:“是衣服好看。”
“来得正好,”华韵道,“我正心烦没东西画呢。”
空成眼看她又要把他的画像潦草完成,伸手阻止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华韵:?
空成说:“你就不能跟画唐樱一样,虽然没画完,但先收起来吗!等下次再接上这次,把这画画好。”
华韵像是有点为难。
空成:……是他不配QAQ
他是还听说过华韵的另一个传闻,那就是她很少会将一张画分开画,除非那人在她眼里极美。
不过华韵没有伤他的心到底,将画卷起,收到袖中。
然后雀跃地拿出唐樱那副未完成的画像,招呼道:“阿樱往这边靠一靠,待我先画一个时辰,再聊别的。”
画到吃午饭的时候,华韵才歇。
观海阁提供午食,菜品都是海边常见的,味道也不错。
唐樱舀了碗鱼汤,一边小口啜饮,一边问华韵:“九天霓裳系列,都画好了吗?”
华韵抬眼看她,眸中闪过一丝什么,笑道:“画好了。要准备上新游戏了吗?”
唐樱含糊道:“差不多吧。”
华韵放下碗,说:“我有一个要求。”
唐樱有些紧张:“什么要求?”
华韵转着碗,看着碗里的乳白鱼汤,淡声说:“不可否认,这两年,我为你们做了许多,不论是画,还是关于天魔的消息。”
唐樱说:“是。”
华韵看了眼空成,说:“这两年,我也改过自新,没有杀人,哪怕伤人一根寒毛。这点空成上君可以为我作证。”
空成沉声说:“是。”
华韵说:“当然,画并不是白画的,你给了我许多灵石做报酬,只是你我皆知,灵石于我无用。”
唐樱咬了咬唇,点了点头。
华韵沉默了一会儿,话题忽而一转:“楼凌怎么从不跟你一起来涟州?”
唐樱愣了一瞬,旋即道:“他没空。”
华韵勾唇道:“哦?”
唐樱说:“你……你的要求是什么呢?”
华韵起身,说:“等我画完你,再谈那个要求吧。大约再